14. 蕎麥麵(2 / 2)

“悟?”

夏油傑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邊緣,有些驚詫地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第一次從杏奈嘴裡說出的親昵稱呼,音量不自覺有些高。

在加茂杏奈和五條悟望過來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實在是敏感過頭了,於是又露出自己平時的溫和微笑,語調慢慢地補充了一句:“嗯,忽然發現,杏奈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叫悟。”

“啊,對……”加茂杏奈點點頭,剛想解釋,就被得意洋洋的五條悟打斷了。

“沒錯!朋友就是應該叫名字嘛,就像我叫傑、叫杏奈一樣,所以杏奈也應該叫我悟!”

他很高興地又強調了一次“朋友”這個概念。

“朋友?”夏油傑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輕輕笑了一下,最後沒再說什麼,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

隨後,三人又隨便聊了些輕鬆又漫無邊際的閒話家常。眼看時間有些晚了,夏油傑和加茂杏奈對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那就明天再見吧,今天就到這裡了。”

原本正單手支著下巴打瞌睡的五條悟猛地睜開眼睛,警惕地問:“傑的房間離杏奈很近嗎?”

“也不是很近。”夏油傑很謹慎地回答。

不過呢,這個問題無論怎麼回答都不會讓五條悟滿意的。

他才不管是很近還是沒那麼近,他努力踐行“要踢走夏油傑成為加茂杏奈最好的朋友”這一目標,毫不猶豫地擠到二人中間,有意把他們倆隔開,還興高采烈地說:“好吧,那我就把你們倆送回去吧!不用太感動!”

加茂杏奈扶了下額,想要很直白地拒絕,卻被夏油傑以眼神阻止了。

“悟說過,和我、和杏奈都是朋友,對嗎?”他很耐心地問。

白發少年乾脆利落地點頭:“對。”

“那麼,朋友之間是否應該互相體諒呢?——不是說犧牲自己的利益來讓朋友更開心這種過於無私的作為,而是說,在平常很普通很尋常的小事兒上,是否可以稍稍遷就一下呢?”夏油傑很快就繼續說,不給五條悟打斷的機會。

其實很多時候,五條悟雖然嘴上說著討厭正論,但其實每次夏油傑說的正論他都會乖乖執行,比如保護弱者、保護普通人。所以這一刻,由夏油傑向五條悟提出這一觀點,也是最容易令他接受的。

尤其是,夏油傑擺出了一副全心全意為他思考的樣子,非常認真地把這件事的利弊拆碎了講給他聽,非常的有說服力。

五條悟頓了一下才點頭:“是這樣的。”

“當然,悟願意把我們送回去,再自己回房間,無論是我還是杏奈,都會非常感動的。”黑發少年溫和地笑笑,“但是,既然是朋友,哪裡有隻是你付出的道理呢?所以,秉著在小事兒上互相遷就的原則,我們也是不願意讓你辛苦一趟出門送我們的。”

加茂杏奈在一旁聽著,差點兒也被這個邏輯繞進去,佩服地瞥了夏油傑一眼,再看看已經被套進陷阱裡的五條悟,什麼都沒說。

白發少年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很想嚷嚷一句“可是我並沒有覺得把你們送回去辛苦”,可是對上摯友誠懇的眼神,他又覺得自己的反駁無從說起,再偏頭看看一言不發、顯然是支持夏油傑的加茂杏奈,最後癟了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那好吧,我們明天見。”

“那就晚安了,悟。”

目的達成,夏油傑和加茂杏奈相視一笑。

她也看向五條悟,說了一聲“晚安,悟”。

有了這句話,蔫頭巴腦的五條悟才重新精神起來,高興地和他們說了聲晚安,目送他們離開房間。

就這樣,加茂杏奈和夏油傑才得以獨處。

在回去的路上,她有意領著夏油傑繞了一截路,先去後院的那汪池塘邊看了看,一邊說話一邊慢吞吞地往回走。

“傑剛才那番話真是太厲害了,把我嚇了一跳。”她忍不住揶揄,“真是的,怎麼能那麼快就想出這樣的歪理啊。”

“我隻是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而已,都是實話——當然,是有選擇性地說,比如我其實並不想悟打擾二人時光這種話就沒有說。”

“所以說,不愧是傑啊!總有本事讓人心服口服!”

兩人說說笑笑,並肩向前走。

此時月色正好。

月上枝頭,風將滿頭枝葉吹得簌簌作響,連湖麵也蕩起了陣陣漣漪,震碎了湖裡的那輪月亮。

“欣賞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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