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是誰來著。
氧氣麵罩覆蓋在臉上，睜開眼是白茫茫的病房。側過頭，旁邊的心律檢測儀顯示著他的心跳。花了幾秒鐘才看清麵前的身影，他的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眼睛上有明顯的紅腫。
“？”他張開嘴剛想說話，發現喉嚨乾澀得像是砂紙。褚澤林？怎麼是他？他哥去哪裡了？而且他怎麼如此一副狼狽的模樣。
“你先彆說話，我去叫醫生來。”褚澤林的眼睛又泛起了水光，看起來馬上就要哭了。
“32床的病人醒了！”沒過多久，外麵傳來護士驚喜的喊叫，七八個醫生湧進了病房，像看珍惜動物一般看著他。
“真是個醫學奇跡！”
“你感覺有哪裡不舒服麼？如果有的話眨眼兩下，沒有的話眨眼一下。”
陳宸眨了一下眼睛。
“他沒事！你不要亂動哦，你的脾臟破裂做了手術，現在還在恢複期。”
在醫生的幫助下他喝了些水，他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我哥呢？”
穿過一群醫生殷切的目光，陳宸與站在後麵的褚澤林對視。他看到褚澤林勾著的嘴角立刻耷拉了下去，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既有焦慮和不解，還帶著埋怨的意味，直勾勾的，像在看著一個仇人般。
“你哥？幫你簽字的帥哥嗎？你脫離危險之後，幾天都沒來了。”這個醫生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就是先前聽過的。
“我昏了幾天？”
“十四天。在ICU住了4天，然後轉特護病房，現在已經是第十天。”
所以陳鶴朗十天都沒來？絕對不可能，是出什麼事了，他立刻想要起身，被幾個醫生摁回到了床上。
“哎！乾嘛呢！你身上三處骨折，我們跟拚拚圖一樣把你縫好的！你可彆造了！”
醫生們開始說起了手術後的注意事項，陳宸躺在床上動不了，褚澤林在後麵拿著手機做筆記，聽得極其認真。等到醫生說完離開，病房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褚澤林，你走過來點。”陳宸有些無奈，看著他躲得遠遠的。
褚澤林站在門邊，嘴抿成一條線。他臉上明顯帶著疲憊的痕跡，倔強地站在原地，不肯挪動步伐。
這時候，門又被打開。戴著口罩的女人頭發花白，她端著一個水盆走進房間，盆裡還有毛巾。
“阿姨，您來了。”褚澤林連忙讓開通道，朝著女人點了點頭。
“小褚？怎麼不進來坐？”她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在門口罰站的褚澤林，轉過頭來，視線和陳宸撞了個正著。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比常人更多的痕跡，額頭滿布著皺紋，眉頭吊起，一臉苦相，眼尾的褶皺像曲折的小徑，朝著太陽穴蜿蜒而去。
“媽？”許久沒有叫過的詞彙變得有些陌生。
王麗聽到後並沒有回應，眉宇間流露出嫌惡來，立刻移開了視線。她沒好氣地將那盆水擺在地上，頓時水花四濺。
陳宸早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冷待，但這次她表現得比以往都要刻意，讓他心中一突。
他知道母親自從陳釗死後，一直都看他不順眼，可這次他受傷是為了保護陳鶴朗，母親就沒有一點心疼，連裝一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