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鈍器(2 / 2)

「送檢樣本:血液;送檢樣本:身體組織。樣本均為男性個體,二者dna吻合度為48.3%,前者係後者的生物學父親。」

“什麼樣本?”陳宸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和當年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照理說被陳鶴朗和判決書一起放進保險箱,它們之間應該有關聯。

陳宸繼續翻動著那疊材料,第二三頁是機構的檢驗資質以及生物學上的基因鏈比對,專業上的內容他看不太懂。又翻了幾頁,看到送檢樣本的照片,他感覺到有些熟悉。那是一張帶著褶皺的餐巾紙。

“送檢日期……”看著這個熟悉的日期,他終於想起在衣櫃裡兩人的旖旎,在老屋裡爆發的爭吵,還有房門口度過的冰冷又難忘的一夜。

他終於想起了這張紙巾來自何處,是已經在火災中被燒毀的柴房。所謂鮮血樣本,是斧背上凝固的陳年鮮血,而身體組織,則是提供餐巾紙的人——他自己。

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陳鶴朗擔心,現場被破壞,讓他之間用餐巾紙取樣,他還擔心混進自己的DNA。

這道雷劈下來將他劈得魂不守舍。

“等等,不會吧……”

他突然想起了在柴房前,陳鶴朗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對於樣本純淨度無所謂的態度。陳鶴朗那時候已經猜到了這血跡的主人!

“不能拿給警察驗DNA,也不能報警。”“我希望這是一份永遠用不上的證據。”柴房被燒毀後,陳鶴朗曾這麼說過。不報警,是陳鶴朗在保護他。他不希望當年的事情被舊事重提,判決已下,大石已落,讓警察來調查,必然會讓二人擔上不應有的風險。

為什麼那會有一把沾血的斧頭?!當年陳釗的屍體就在那附近的街道上被找到,柴房裡卻出現了另一把沾血的凶器。

等等……

「鈍器擊打」

腦海裡出現的字眼,讓他又翻回到了判決書。

「證據7:死者頭部有鈍器擊打的痕跡,創口為方形銳角,皮膚表麵約有28mm的凹陷,顱骨塌陷,顱內嚴重出血,皮外頭皮裂傷。初步判斷凶器為方形物體,質地堅硬,傷害行為多次且重複,造成死者一定麵積的頭部損傷。」

傷口的形狀是方形物體,當年他用來打陳釗的獎杯底座是方形,而斧背同樣是方形……

陳釗的死另有蹊蹺?

怪不得陳鶴朗多次試探他柴房的事,陳鶴朗當時欲言又止,像是在問他到底對此是否知情,而他卻沒有發現其中的蹊蹺。

哥哥始終都在照顧他,擔心重新提起當年的事,會勾起他那些創傷性的回憶,於是放棄了進一步追問。陳宸也不是故意的,大腦的保護機製將它們像掃垃圾一樣掃進了最深處,這種類似PTSD的症狀,刻意模糊了痛苦的部分,使得腦海中隻剩下一些零碎的畫麵。

現在沒有了哥哥的保護,陳宸不得不直麵它,撕開血淋淋的傷疤,去麵對當年的“錯誤”。

但誰敢相信,陳宸自首,警方多輪調查取證,再經過法院和檢察院的調查和確認,竟然都沒發現,有位幽靈藏在暗處,曾經用這把斧頭的背部,給了陳釗沉重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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