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 2)

室友夢遊後 傅雲見 12022 字 6個月前

不知道睡了多久,謝琰聽見有人在敲門。

他迷糊睜眼,借著走廊燈照影過來的光,隔壁床上已空,林初霽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緩慢打開了門。

瞬間猛然清醒。

他抬手抹了把臉,利落坐起,就發現林初霽已經折返而歸,朝著自己的床走過來。他身後跟著臉色潮紅的花襯衫男人,並試圖伸手拽他。

“要……跟我出去..…”大概酒裡的藥物起了效果,男人呼吸粗重,踉踉蹌蹌,眼底露出原始的不受控製的下流目光,看一眼就讓人作嘔。

謝琰出聲提醒:“小心身後!”

說話間,他伸手想要把林初霽迅速拽到安全的位置。

手還沒碰到人,林初霽比他反應更快,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在那人的掌心碰到脖頸的瞬間,反手發力拽住男人的胳膊,一拉一扔,一聲悶響過後,漆黑的房間裡回蕩著一聲重重的哀嚎。

“………”謝琰訕訕把手收了回來。

他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林初霽麵色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慢吞吞又挪到了他的床邊。膝蓋跪在床沿試探著往裡靠,再近些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於是抬起手臂,勾住了謝琰。

還在深度睡眠裡,他偏著頭,埋進滾燙的脖頸裡,蹭了蹭。

“林初霽,黏糊糊乾什麼。彆發酒瘋,這兒有人真瘋了。”

謝琰警告著他,手臂卻虛環著怕他掉下床沿。

餘光看到床下的那人也跟著動了,再度靠近,一隻粗糙的手伸了過來,胡亂拽著林初霽的睡褲。他略微用力,就把布料拉下來些許,綽約的光影下露出一截白潤的大腿。

“操。”謝琰抓過被子飛快裹住了風光,臉黑成一片。

而後,拖鞋直直踩上那人的臉,嗓音冷到了極點:“你他媽再動試試?”

鞋底下是一聲含糊不清的悶哼。

林初霽仍然陷入在可怕的夢囈裡,把頭埋得更深,雙手緊緊纏在他的腰上:“怕了,抱抱。”

謝琰渾身僵住,手臂懸空了幾乎一分鐘。

卻到底沒把人推開,掌心落在單薄的後背上輕拍著安撫,悶聲道:“你彆撒嬌。”

林初霽不再說話了,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手臂像是海草似的纏繞更緊。

謝琰感覺他的身體幾乎是完全埋進了自己的懷抱裡,隔著薄薄的睡衣,跟自己連呼吸的頻率都變得貼合。

他視線落在手腕上那塊運動腕表,數字在不斷的變化上升,要有爆表的嫌疑。

“能不能鬆開了,林初霽。”謝琰拍了拍他,偏過頭拉開距離,“聽見了嗎?你抱我抱太緊了。”

林初霽技能晉升,還有應有答:“不。”

“一晚上沒釣到合適的替代品又回頭找我了是麼?還給我的小號發些曖昧不清的信息……”謝琰沒好氣道,“你當我是廢物回收呢,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林初霽又含糊地應了一聲。

謝琰:“………”

地上的花襯衫艱難抬起頭,發出了一聲垂死掙紮的嗤笑:“舔狗,舔……”

“彆狗叫。”謝琰踹了他一腳,冷聲提醒,“閉嘴。”

這次下腳是真的挺狠,花襯衫疼得快自閉,不再發出更多的聲音。

林初霽此刻被那個已經反複了很多次的夢魘再度纏繞,他感覺自己泡在冰冷的水裡,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見一絲光亮。

而懷裡的這點溫度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冷。”他仿佛身臨其境,顫抖著出聲。

謝琰這會兒才發現他體溫的確是有些不正常,很涼,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

再伸手摸過他的額頭,一層一層的冷汗沾濕了手指。

看起來像是生病了。

謝琰這下是真不忍心推開他了,拿被子裹在他的後背上,包成蠶寶寶似的嚴實後,才低聲問:“需要我給你買藥嗎?”

林初霽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謝琰用手背試了試溫度,不燒,看起來更像是心理折磨折射到身體上的反應。

剛看他那麼果斷的一秒解決掉來人,還以為沒當回事,原來內裡是個假裝堅強的膽小鬼。

謝琰不再跟他計較,就著抱著的姿勢把他放回自己的床上,低聲說:“你要嫌丟臉我就當沒看見,你安心睡覺。”

然後一點一點撥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手指,從黏膩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的時候,也跟著出了一身汗。

謝琰見他呼吸安穩閉了眼,才收了神色,轉頭看向地上躺著的人。

“張銘,你是叫這個名字吧。給人下藥,猥褻未遂,你的罪名不少。”他頓了頓,“我會報警,建議你想好說辭。”

張銘恍惚了一瞬,壓□□內藥物引發的翻湧衝動,這才踉蹌起身:“下藥怎麼了?到時候你沒證據,全憑一張嘴,我還要告你汙蔑。我隻是走錯房了,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想著,反正最多隻有走廊的監控,說明不了半點問題。

謝琰懶得跟他辯駁,也就沒攔著他。

船在海上,他哪兒也跑不了,等到靠岸的時候,自然有人處理。

等房門關攏,他的視線重新落回林初霽的臉上。

蒼白,脆弱,睫毛顫抖,讓人心生憐惜。

一分鐘後,謝琰緩慢回過神來。

等等,有什麼好憐惜的。

就林初霽這樣的,文能欲擒故縱釣魚,武能一招秒殺色批,擔心他,白飯吃多了。

不過臉皮太薄了,隻有這種時候才肯嘴巴軟一點來求和。

謝琰不再看他,把門鎖上後,躺回床上睡了個安穩的回籠覺。

-

林初霽早上醒來的時候,對昨晚仍然毫無印象。

隻是依稀記得做了可怕的夢,一大早興致央央,沒什麼精神。

倒是謝琰一睜眼就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沒頭沒尾問道:“現在還覺得冷嗎?”

林初霽看了眼落地窗外明晃晃的太陽,覺得他在沒話找話:“三十多度,冷?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低頭自顧自地換了雙鞋,準備出門早餐。

謝琰半靠在枕頭上,抬著下巴打量他。

又來了,白天故作冷淡,晚上熱情似火,這就是他欲擒故縱的套路,明明昨晚那麼柔軟。

“看我乾什麼?”林初霽不自在地摸了下臉。

“我在思考,你是不是有兩幅麵孔。”謝琰探究道,“師承哪位老師?川劇變臉也太快了。”

林初霽眉心一跳。

昨晚戴著麵具呢,遮得那麼嚴實,是發信息的時候暴露了嗎?應該沒有吧,不然以對方的性格,當場就該被揭穿了。

總之絕不能被他知道昨晚調酒的是自己。

不然那笨拙的克服社恐的練習,還有信息裡奇奇怪怪的話,估計會被他拿來反複調侃八百次。

林初霽強裝鎮定:“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琰:“昨天晚上——”

剛開了個頭,林初霽就慌亂打斷:“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琰眯了下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負心漢。

虧他還放下恩怨抱著安撫,看人家多絕情,扭頭就翻臉不認人。

他嗯了聲,雲淡風輕道:“我是想說,你昨晚說夢話了,要我給你複述嗎?”

“什麼?”林初霽愣了一瞬。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謝琰慢悠悠開口。

林初霽低頭圈住鞋帶,用力一拽:“那我就不聽了。”

謝琰非要擠兌他兩句,如實重複道:“你說,怕了,抱抱,好冷。”

汗流浹背了吧,到底是誰大晚上抱著彆人不放?

林初霽:“………”

這種惡心吧啦的疊詞怎麼可能從他嘴巴裡講出來。

他神色冷淡且篤定:“不可能,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沒有任何睡眠的壞習慣,請你不要造謠。”

感覺下一秒就要找律師甩出一張起訴函。

謝琰盯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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