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建華他找到了?”
“嗯。”孤先生突然神色嚴肅,“不過,你們得有點心理準備。他這半年,被血堊囚禁做人體實驗,雖然人還活著,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所幸他意誌力夠堅定,沒有精神失常。”
“那他人呢?”夏瑤失態的抓住孤先生的手。
“在另一家醫院做治療。”孤先生如實說:“我本來是想送他來這邊,可他聽說你們在這,怎麼也不肯過來,說怕他的樣子嚇到你們,還不準我告訴你們,但我想想還是應該讓你們知道。”
“這傻瓜。”夏瑤嗔怒的跺了下腳,“我們是夫妻,什麼嚇不嚇的,他在哪,我去找他,看我擰不擰他耳朵。”
說完,急衝衝的抓著孤先生的手臂拖著他就往病房外走,
蘇歆:“……”媽媽,您就不管我啦?
夏瑤走後,病房裡瞬間隻剩下蘇歆一人。
蘇歆沒有叫其他人過來陪她,
單手撐起身子下床,一個人默默坐著輪椅乘坐電梯去了重症監護室門口。
“阿宇,爸爸回來了。”蘇歆對著門口喃喃自語,“媽媽去陪爸爸了,隻剩我一個人了,你快點醒來陪我好不好?”
……
次日,上午九點多,夏瑤還是沒有回來。
被遺忘的蘇歆單腳跳著準備去把窗戶打開一點透透氣。
跳著跳著,她又想起喬慕宇故意扭傷腳誆她的那個夜晚。
他也是這樣單腳跳著,纏著要和她去開電閘。
這呆瓜,明明不怕黑,還故意說怕黑抱她腰占她便宜。
蘇歆想得出神,渾然不覺站在原地多久。
直到……
“寶貝,你腿還沒好,怎麼自己下床了?”
病房響起夏瑤驚恐的呼聲,把她從回憶裡拉回現實。
蘇歆:“……”我也想有人扶我,可是人呢?
蘇歆單腳跳著轉身,想吐槽一下媽媽,卻在轉身一瞬間愣住。
媽媽旁邊還有一個瘦骨如柴的蒼老的男人。
滿目瘡痍,麵容枯槁。
媽媽的手挽在男人胳膊上,男人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的一眨不眨看著她。
似在期待,又似在害怕。
男人右手胳膊輕輕抬了下,似乎想遠遠觸碰呆站在窗台邊的蘇歆。
可剛抬起,似乎又因為害怕,緩緩放下。
蘇歆腮幫子瞬間緊繃,雖然男人麵目全非,但光憑這雙眼睛她就能認出,這是從小寵著她長大的爸爸。
孤先生說讓她有心理準備,她準備了,但還是被眼前一幕震驚。
她爸爸原本很帥的,即使五十來歲了,依舊豐神俊朗,神采奕奕,甚至都有比她小的小姑娘對她爸爸暗送秋波呢。
可現在,如同一個七八十歲的糟老頭。
蘇建華站在原地,看著女兒被震驚的模樣,心驟然沉下。
他不想來這裡,就是怕他的樣子會嚇到女兒,可耐不住妻子昨晚磨了一晚上的枕邊風,說他不管變成什麼樣,女兒都不會介意。
可是……他還是嚇到她了。
蘇建華顫抖著轉身想逃離。
蘇歆眼眶泛紅,她不是介意爸爸變成現在這樣,她是心疼。
這半年來,爸爸是經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這半年來,他一個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蘇歆一眨不眨看著他,嗓音瞬間哽咽,“爸爸,我腿還沒好,難道你想我跳著過來抱你嗎?我要是摔倒了,你抱不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