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深深呼了一口氣,心裡那塊沉重的大石頭也好像終於落了地。
黎生和風澈嫌惡地鬆開一直摁著秦正身體的手,對方冰涼的身體瞬間癱倒在地上,傷口上流出的腥紅的鮮血和地上潔白的積雪融為一體,看上去對比很是強烈。
“月月,他死了。”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風澈一邊從地上捧起一捧積雪搓洗著自己手臂上剛剛被濺到的血漬,一邊彆有意味地看著元月。
“怎麼了?”
元月對上對方的目光,隻是這次的目光和以往不同。
她分明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絲不同尋常。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裡麵蘊含著的好像有疑惑,有詫異,還有好像是敬畏,又好像是距離感的東西。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於殘忍?”
元月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對於她來說,給虎威報仇是她很早之前就許下的承諾。
儘管她這次處理問題的手段有一些特彆,但是她從心裡是不後悔的。
她甚至在想,秦正受到的懲罰還是有點輕,就憑他對虎威的所作所為,哪怕再多殺幾次都不為過。
即便她的舉動不會得到彆人的支持,亦或者不被眾人理解,都沒有關係。
她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她並不想去解釋什麼。
這段時間的小心翼翼讓她心中已經很是疲憊,她再也沒有精力去應付多餘的目光。
索性破罐子破摔,抬頭衝著風澈望去,眼神堅定,絲毫不見半分退讓。
“你也看到了,我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乖巧、良善的人,你甚至可以用謊話連篇來描述我,我不會覺得有半點不妥。”
“但其實這才是真實的我,可能和你印象中的,或者第一次見麵時給你留下好印象的那個元月有點差彆。”
“不過你現在發現還不算是太晚,你隨時可以後悔,趁著我們還沒有結親,我不會強求你什麼,相反,我之前答應幫你介紹辦理的事情依舊做數,我們還是朋友。”
風澈聽罷立刻條件反射從地上站了起來,站在元月麵前。
想要開口解釋卻又有些局促,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惹得對方生氣。
他的目光求助式地望著黎生,心裡發出一陣低語。
‘兄弟,快幫幫我。’
黎生衝著他聳了聳肩。
‘彆看我,看我也沒用。’
“我不是那個意思,月月,你千萬彆多想。”
元月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
隻是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
離開的時候元月放了一把火,把地上的屍體以及裝著“貢品”的木箱子都燒掉了。
火光迅速地升騰而起,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黃昏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烈火隨著冰雪的混合,漸漸相融,直至熄滅。
時至今日,她總算是離開了這個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處處防備的地方。
也許以後麵臨的會是更大的災難,也許以後將會一帆風順。
不過,日子總是一天一天地過下去的,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呢,車到山前總有路可走。
天空中的大雪早已停息,隻剩下呼呼的北風在他們耳邊回響。
元月和黎生坐在化成獸身的風澈背上,一路朝著蓉蓉所在的地方飛去。
路過之前的地點時,元月突然看到了地上那個黑色的小點,她心裡猜測,可能是秦烊吧。
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以後,希望他能夠吸取教訓,好好生活,也全當是全了這麼長時間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