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宴(2)(2 / 2)

接著朝著宣和帝恭敬一拜,語氣平靜無波,內心卻無端生出幾分忐忑,可為今之計隻能如此,才能使湘禾早日擺脫詬病,也讓陛下早早絕了心思。

“天地君親師,臣父母早亡,亦無名師教導。湘禾家逢巨變,亦無長輩親人,還請陛下為臣與湘禾證婚。”

太後娘娘險些被氣個仰倒,一時語塞。

“什麼?”

孟堯失手打翻酒杯,不可置信。

秦念之看向孟堯,暗含警告,“孟將軍可是吃醉酒了,歡喜傻了。你與湘禾兩家也算世交,自小一起長大,算是湘禾的兄長,倒時還望賞光,來喝杯喜酒。”

孟堯正想反駁,可看著李湘禾蒼白的小臉,還是端起酒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就恭喜二位了。”

江德福更是驚訝的瞪圓了眼,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手中的拂塵都要捏碎了,緊張的裡衣都汗濕了。

偷偷打量陛下的神色,內心更是瘋狂叫囂,“我滴乖乖,秦大人你這是要作死啊,竟敢請陛下證婚,老奴今日真是開了眼了。”

太後深吸幾口氣,才緩過勁來,陰沉著臉,轉頭扭向宣和帝,“陛下,這般荒唐的請求,你也能答應?”

宣和帝手中的白瓷玉盞已經有了裂紋,他克製的鬆開手,嗤笑一聲,神色不變,絲毫不掩飾對秦念之的親近與倚重。

“朕與念之相識十載,他父母雙亡,族中人口凋零,連個長輩都沒有,拜托朕為他主婚也是理所應當,何來荒唐?”

秦念之當即上前叩謝。心下大定。

五哥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當世明君。拿得起放得下,區區兒女情長又怎會成為陛下的阻礙,自己真是多慮了。

嘉敏公主意憤難平,“皇兄!她也配!不過是個青……”

“公主慎言!”

秦念之忽然疾聲厲色地嗬斥道,“您貴為一國公主,更應克己守禮,如此當眾駁斥陛下之言,是何道理?”

嘉敏公主聽出秦念之話語中的警告,一時少女傷懷,幾乎落下淚來,強忍著才能不失了公主儀態。

宮宴上那愛慕嘉敏公主的年輕臣子立即挺身而出,聲音依舊高亢。

“秦大人這般出言不遜,對公主不敬又是何道理?還請陛下治秦念之大不敬之罪。”

宣和帝冷冷掃視過去,是個眼生的年輕臣子,並不搭話。

那臣子依舊義憤填膺,“陛下,秦念之深受皇恩,卻不敬公主,理應重罰。”

宣和帝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登時出現兩人侍衛,捂住他的嘴,不顧他的掙紮,將他拖了下去。

江德福嘴角微抽,暗自嘲諷: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瞧見陛下窩著一肚子火嗎,恐怕這蠢貨今夜不僅丟了官帽,連腦袋都保不住!。

太後一頓,眉間閃過厲色,“秦大人確實無理,陛下還是小懲大誡,以正視聽。”

宣和帝斟酌片刻,“秦愛卿可有話說。”

秦念之麻利的跪下請罪,“臣言辭無狀,無意冒犯公主,還請陛下恕罪。”

宣和帝一手托腮,像是玩心大起,“那愛卿就自罰三杯,給公主賠罪吧。”

“陛下!這算什麼懲罰!”太後心中惱火,分明就包庇,根本沒把哀家的話當回事。

宣和帝漫不經心地勸道:“母後,今日慶功宴,都說了不必拘禮,隨性即可,何必揪著一句話不放。”

太後揪著胸口,顯然被氣狠了,還要維持住體麵,咬著牙,“陛下說的是,不過秦大人這般口無遮攔,早晚要惹出禍事,還是小心為妙。”

秦念之絲毫不理會太後的威脅,對著嘉敏公主遙遙舉杯,“臣言詞魯莽,實在對不住,多謝公主寬宥。”

仰脖將杯中清酒一飲而儘,連飲三杯,這才落座。李湘禾知道他酒量不好,連忙將盤子推到他麵前,又夾了他愛吃的桂花蜜藕,小聲道,“快吃些小菜壓壓酒氣。”

這般體貼溫柔琴瑟和鳴的模樣,落在眾人眼裡又是百感交集,酸澀難耐。

這般萬眾矚目,饒是習慣被人注視的秦念之也有些吃不消。

眼見宴會上的最大刺頭,太後和嘉敏公主被氣得已經提前離席,一直記掛在心尖的事也落到實處。

秦念之也無所顧忌,酒勁上頭,有些昏昏沉沉,對著上首的宣和帝告罪一聲,便帶著李湘禾提前離席,準備回府。

哪料還沒出宮門,就被匆匆趕來的小內監攔住,“秦大人且慢,陛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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