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那是以前(1 / 2)

唐宛凝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她有些想哭,喉嚨裡像梗了一團棉花,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最後她把臉埋在他的脖頸,拚命吸他身上的龍涎香,哭得一抽一抽,嘴裡嗚嗚咽咽重複著一句話。

“你為什麼是皇帝,你為什麼是皇帝?你為什麼是皇帝?”

她問了很多遍,語氣一次比一次不甘,哭得一次比一次痛徹心扉,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成這個熊樣,傳出去真是丟臉。

夏侯玨揪得心裡一抽一抽地疼,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素來頑皮的孩子。

“宛宛,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咱們早些生孩子,朕早些傳位給他們行不行?”

“你再給朕幾年,這大夏朝滿目瘡痍,我不能不管,你再給朕幾年好不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驚了。

這一輩子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怎麼謀權,怎麼奪位,怎麼報母後的仇恨,怎麼在後宮裡生存下去。

他為了活著,隻能去爭,這大夏朝的江山也斷斷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上。

他就這麼忍啊忍,一忍就是這麼些年。

宮裡冷冰冰他早就習慣了,他都以為自己鐵石心腸沒有心了,可就是有這麼個人,她就像早上的太陽,紅紅火火,朝氣蓬勃,像一簇大紅的牡丹開得熱熱鬨鬨。

把他的心烘得熱熱的,全身上下都活了過來。

原來這世間一點兒都不冰冷,是他自己命運不濟,恰好投生在無情的帝王之家,成了一場悲劇而已。

既然活了過來,他就不想再死了,江山不過是蒼生,誰來照顧都一樣,他也該為自己活一場了。

“宛宛,你彆哭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你住口!”唐宛凝眼裡凝著淚,凶巴巴像一頭小母老虎。

“你是皇帝,你怎麼能胡說八道,你是皇帝啊!”她強行把自己眼淚憋了回去,歪頭靠在他的肩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侯玨抱著唐宛凝,沿著禦花園的鵝卵石甬道大步流星往鳳陽宮而去。

月夜清輝下,小竹林清清靜靜,仿佛這裡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竹林對岸,一棵參天老槐樹投下來的暗影裡,一個月白衣袍長身玉立的身影立在那,像一尊風中的雕塑,也不知立在那兒多久了。

他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像看了一場戲的完美結局,唇角高高勾了起來,還輕輕喃喃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他手裡捏著一隻桃花簽,笑得溫潤如玉。

這隻桃花簽是早上出現在他書房的,上麵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背麵是地點和時間。

他還沒看完就知道是假的,是宮裡有人借著他們的幾分交情要給她挖坑。

她是那樣大大咧咧一個人,最愛的就是打馬射箭,常常笑著說那些濕啊乾的什麼的最討厭了。

她怎麼可能文縐縐弄句詩來?

可即便知道是假的,他還是來了,隻來,不出現。

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中圈套,是否平安,那樣大大咧咧一個人啊,總讓人有些不放心。

那樣光明磊落與眾不同向往自由的好姑娘,偏偏流落深宮,如果當初是自己先遇到她該有多好。

他們二人打馬遊街,塞北江南,哪兒不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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