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也湊上來,“我怎麼覺得這襯衫有點眼熟?領子的花紋……”
戚櫟一頓,眉心跳了跳。
“啊,我想起來了,老板是不是有一件同款!”萍水一拍手掌,篤定地說,“絕對是同款,這不是什麼牌子的獨特設計嗎?我記得死貴死貴的,好幾萬呢!”
悅悅也想起來了,“對對對,淡藍色嘛。不過老板穿得比較修身,休閒熟男風,現在衾年穿上,這版型……倒也挺青春的。”
小溪補了句,“校園男大!”
萍水大笑,“哈哈,是這個味了!”
姑娘們嘰嘰喳喳地湊過來說話,還有人去問戚櫟是不是同款。
戚櫟:“……”不是同款,就是那一件。
他沒有正麵回答,隻淡淡說:“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做準備,開店了。”
不得不說,戚櫟的話還是有老板威嚴,幾個姑娘吐吐舌頭,都散開乾活去了。
葉衾年默默鑽進廚房,等戚櫟轉頭想找人,早已不見蹤影。
廚房
店裡的貓飯食材,基本都是早上從菜市場固定的鋪子運過來的,特彆新鮮。
戚櫟養貓舍得下本錢,吃的、住的全按最高標準,蝦是海蝦,魚是海魚,水果專挑貴的,蔬菜不隔夜,菜幫子水靈靈的。
廚房固定有幾個員工常駐,負責貓咖一天的員工餐——貓咪和人。
“呦,衾年,今天好俊嘞!”田田側頭,一眼看到角落的葉衾年,“什麼事啊?”
葉衾年靦腆一笑,舉了舉手,“拿杯子。”他視線落在板子上,是肥美的三文魚。
淡淡的腥氣縈繞,對人類幾乎忽略不計,卻刺激著貓咪的味蕾,嘴巴不斷分泌涎液。
葉衾年想到三文魚的鮮滑,肚子叫了叫。
田田似有所覺,爽朗地問:“沒吃早餐?”
葉衾年連忙低頭,“吃、吃了。我我出去了,田田姐。”
田田把人拉過來,“嘿,是沒吃吧?來,想吃什麼,你點,我給你做!”
葉衾年咽了咽,扭捏了一下,才輕聲說:“我想吃三文魚。”
田田一愣,“啊,早上生吃嗎?”
“嗯。”
“也行,不過你腸胃好不好?受得住嗎?”
“受得住。”
田田也不廢話,把冰塊裡放著的三文魚拿出來,切了一大塊,片片放到碗裡。
“夠不夠?”
葉衾年點頭,“謝謝田田姐。”
田田擺手,“沒事,不夠吃完找我。”
葉衾年捧著碗,沒有立刻出去,反倒蹲在門後吃。
小溪一開門,差點撞到少年。
“啊!不好意思!”她驚呼,“沒看到你。”
葉衾年搖頭,嘴裡還有三文魚,含糊說:“……沒事。”
小溪蹲下來,“沒吃早飯啊?”
“嗯……”
“這是三文魚?”小溪碰下碗邊,“還冷著,吃了不鬨肚子?”
“不鬨。”
“好吧。”
小溪正要起身,門外傳來一聲嗬斥:“薇薇安,下來!彆以為藏著,我就不知道你偷吃罐頭,嘴巴糊了一片!”
葉衾年聽見戚櫟的聲音,下意識縮了縮肩膀,聽到是薇薇安的名字,才悄然放鬆。
田田看熱鬨,“薇薇安又偷吃零食啊。”
小溪沒好氣,“是呀,早餐不肯吃,上躥下跳的,逮著時機偷零嘴,我們是管不了它了,就老板唬得住。”
田田笑得不行,“薇薇安誰都不怕,隻對老板慫。”
說到這個,小溪鬱悶,“我們凶薇薇安,它都不當回事,老板隻沉下聲音,往它麵前一站,薇薇安就立刻夾尾巴求饒。”
田田也覺得奇怪,“是呀,老板也不凶,但那些調皮鬼就慫老板。”
“……他凶。”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
田田低頭,剛好看見葉衾年的頭旋頂。
她失笑,“你覺得老板凶啊?”
葉衾年抿了抿唇,重重地“嗯”了聲。
小溪好奇,“不會吧。說實話,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老板和誰吵過架,發過脾氣,情緒穩得不行。”
“有一年,貓咖的生意差得要命,連續幾個月虧錢,老板也沒失態的時候——當然,私底下不好說,但對我們的態度一切如常。”
田田讚同,“確實,完全的好好先生。”
小溪哈哈笑,“這個稱號還是我起的。”
田田:“我猜老板是富二代,開貓咖是愛好。”
小溪:“不好說。”
……
葉衾年茫然地仰著頭,像聽什麼神話故事。
他小聲問:“戚櫟,從來不會生氣嗎?”
小溪:“反正我們沒誰見過他生氣。”她有時候也好奇,老板生氣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很遺憾,這麼多年來,似乎沒有誰能激起對方情緒的波瀾。
永遠微笑禮貌,透出一種捉摸不透的疏離感。
“這樣嗎……”葉衾年捏著手,喃喃自語,所以戚櫟隻對他一個人生氣嗎?
——嗯,貓咪是人形時,他就算人。畢竟對方區彆對待。
葉衾年皺起鼻子,心裡暗暗想:從現在開始,戚櫟不是好人類了。
“你們看見葉——”戚櫟剛踏入廚房,雷達瞬間亮起,他揚眉,“葉衾年,你躲在廚房吃什麼?”
葉衾年一僵,猛地轉過身,把自己的碗遮住。
下一秒,他覺得自己的動作好蠢。
戚櫟蹲下,扒拉開少年的手臂,嘖了一聲,用隻有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說:
“早餐沒胃口,來貓咖吃三文魚就有胃口?騙我呢?”他試了試碗的溫度,“大早上還吃冰的,不怕鬨肚子。”
葉衾年想抽回手臂,沒抽動。
他破罐子破摔,梗著脖子說:“對,騙你的!我早餐有胃口,現在也有胃口了,你要凶就凶,我才不怕你!”
這大嗓門……戚櫟嘴角一抽,隱晦的幾道視線掃過他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