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一貫畏縮膽小不善言辭的沈父跪了下來。
這一跪,朝著魏承。
“是我貪心,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以前咱們家走街串巷地賣豆花雖然窮點,但是也是自己掙錢自己花,沒求過什麼人,更沒想著靠女兒過日子,我這輩子運氣都不好,乾什麼虧什麼,什麼都輸了,突然遇著了貴人,我就真以為是老天爺開了眼,讓我撞上大運了,果然是我異想天開......”
魏承冷眼看著皺巴巴的老頭絮絮叨叨。
“咱們家不是大戶人家,小門小戶,高攀不上魏家,魏少君行行好,放過我姑娘吧,讓我有生之年能見著我姑娘嫁一個好人家,能找到一個對她好的姑爺......我姑娘性子直,進不了深宅大院,這鋪子咱們不要了,還給魏少君,銀霄,收拾東西,咱們回家,咱們有手有腳,咱們不用求人!”
沈銀霄眼眶一酸,又濕了,“爹你做什麼,快點起來!”
好啊。
魏承臉色鐵青。
又來一個給他添堵的。
又是個男的。
還是沈銀霄她那沒用的爹。
這種底層百姓的生平,一眼就望得到頭。
做什麼賠什麼,還讓十四歲的女兒去青樓彈曲養家糊口。
沒用的玩意兒。
比那個野男人還可笑。
打不得罵不得的落灰豆腐。
“我先走了。”他聲音平靜,看著沈銀霄:“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
他抬手幫她理好鬢邊微微淩亂的一縷頭發,甚至還貼心囑咐:“不必逞強。”
說罷瞧了一眼沈父,沈父被嚇得一抖,差點趴下。
“伯父起身吧。”
他微笑。
沈父受寵若驚的起身。
男人銳利的視線將眼前的老男人不著痕跡的從上到下掃視一遍。
到底是沈銀霄的父親。
這輩子最大的貢獻就是養了個女兒。
以後他還要他女兒心甘情願的伺候自己。
暫且裝一裝。
伯父?
他也配?
魏承轉身大步離去。
沈父卻心有餘悸。
“銀霄,他不會報複我們吧?”
“不至於的,爹,你彆擔心。”
他估計都懶得看他們家一眼。
“哦,那就好,收拾東西,咱們回家。”
沈銀霄點頭,心裡卻遲疑。
果然,一家三口剛開始把東西往車上搬,幾個身穿兵甲的軍士就來了,二話不說把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搬回了店裡。
沈父沈母以為魏承沒打算放過他們,臉色慘白。
為首的魏寧掏出一張文書,“唰”地打開,拍在桌上。
行事作風一如魏承。
“少君說了,這鋪子當作租給沈家的,每個月從收入裡抽出十分之一來交租還賬,一直還到還清為止,若是不願意繼續在這裡乾下去,就請立刻還清那一百兩的利息錢再走,是走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