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太後年輕得很,好幾次暗示他留下來過夜。
當然,這個他沒說。
女兒家,聽了這個又要亂想。
沈銀霄一個人在驛館裡閒得無聊,偶爾出院子散步。
驛館裡的後花園花花草草種得挺好,大片的菖蒲鋪滿花園,花木清香,怡人心脾。
她在這裡遇到了劉妘。
劉妘看起來也是閒人一個,帶了侍女來摘菖蒲回去做香包,見到她,也是一愣。
“沈娘子也在這裡?”
她笑盈盈,氣色看起來尚好。
張堯似乎並未虧待她。
聽魏承說,張堯害死了她的親長兄,又霸占了她,想來應該是愁容滿麵才是。
“是啊,劉小姐。”
她斂衽行禮。
“手上的燙傷好了麼?”她顯然對於有了人說話也很高興,將手裡的香草遞給一旁的侍女,走近,看著她交疊在腰間的手。
沈銀霄笑了笑:“多謝掛念,已經好了,劉小姐送的藥很有用。”
劉妘與她差不多同歲,兩人又都同病相憐,索性也沒事,便並肩在花園中散步。
“上次我聽你和他說,你似乎有一個未婚夫?怎麼如今......”劉妘瞧她。“前些日子你的信寄了過去,長安又送了信過來,可收到?”
沈銀霄臉色一變,她還不知道為了張堯送來的那封信的緣故,魏承大怒的事情。
“都是陳年舊事了,做不得數。”
劉妘明白了什麼,沒有再問,隻是歎了口氣:“聽張堯說,那人如今在羽林營,也是個青年俊彥,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未娶。”
沈銀霄隱在袖中的手掐緊。
那封信魏承甚至都沒有給她瞧一眼。
也不知道信裡寫了什麼,行舟哥哥這些年在長安,應該也受了許多苦吧。
他不是魏承那樣出身高門的世家子弟,能待在羽林營,肯定受過不少刁難。
說到底,是因為她,江家才連夜搬離的。
不知道行舟哥哥如今是什麼模樣了,小時候他就又高又俊,如今應該更高了,也更俊了。
“有話帶給他麼?”劉妘憐憫地瞧著她,“不會讓魏承知道的。”
她回過神,半晌,搖了搖頭。
什麼婚約,不過是幼時的戲言罷了。
既然已經沒有可能,何必再聯係。
而且,她和劉妘不過見了兩麵,還沒到深交的地步。
兩人各懷心事地往回走,迎麵正碰上回來的張堯和魏承。
兩人看見並肩散步的她們,也是愣了愣。
魏承大步走過來,笑:“方才還說帶你們見見,方才聽他們說城中有幾處地方好吃的甚多,今日沒事,帶你出去玩玩。”
他偏頭看劉妘,微笑:“阿妘可要一起來。”
劉妘自然知趣,搖頭:“我不去了。”
張堯緊隨其後,眉目也溫潤坦蕩,絲毫沒有霸占家產逼迫繼妹的心虛,他看了一眼身後侍女手裡的香草。
“做這些傷眼睛,交給下人弄就好了。”
劉妘“嗯”了一聲,反應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