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一切收拾妥帖趕往雨花閣時,沈西堂已在此處等了許久,閒來無事正觀摩著牆上的一副《秋雁臨江圖》。
“表哥。”趙元寧喚了一聲,提裙走了進去,“等很久了吧。”
沈西堂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身上:“無妨,隻稍等了片刻。”
今日趙元寧打扮乾淨利落,長發作挽,簪以梅花簪固定,輔以絲帶,隨風而動,簡潔之餘又不失靈動。
“今日打算去彆家看看,還是看中了金翠樓的那件項圈?”沈西堂單手負背,望著妹妹和氣一笑,“當然,要是看中了其他的東西,隻管跟表哥說,表哥都給你買回來。”
趙元寧噗嗤一笑,心間一暖:“那些東西都是身外物,不打緊的。不過表哥,我今日不打算上街,想去另外一個地方。”
“你想去哪兒?”
“聽說祁連山有座紫霄觀,香火旺盛,而且裡頭有位一塵道長很是了得,我還從未去過,想去看看。”趙元寧往前走了兩步,伸手輕扯扯了扯沈西堂袖子,仰起頭,巧笑嫣兮,“表哥願不願意陪我一塊兒去?”
沈西堂沉吟想了想,似是為難。
趙元寧連忙改口:“要是表哥有事也可以不去的,我自己也可以。”
聽她這麼一說,沈西堂忽然就笑了:“再大的事能大得過你的安危?祁連山路途遙遠,又不走官道,你一個姑娘去我著實是不放心,正好今日稍空,陪你去一趟也無妨。”
“多謝表哥。”趙元寧嫣然一笑。
馬車是早已備下了的,待用過早膳,二人便共同乘了馬車出了城門往祁連山去。
車中備有書籍,還是趙元寧擔心沈西堂一路無聊特意備下的,而她自己則抱著雙喜一早備下的蜜餞盒子,時不時的往嘴裡丟進一顆。
出了城門再走一節官道,待過了三岔口就是通往祁連山的分路了。
那條路雖不算窄,可畢竟偏離了官道,來來往往的人又多是些外來客亦或去紫霄觀上香的香客,人雖多,但到底底細不明,若隻兩個姑娘上路終究不安全。
趙元寧有了沈西堂作陪,心也稍安定了些。
她撩開簾子向外頭張望,馬車外頭三三兩兩的行人經過,偶有人騎馬踏過濺起一地塵灰。
趙元寧趕緊放下了簾子,抬眼便瞧見沈西堂捧著卷書冊認真看著,遲疑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疑問。
“表哥,有關采生折割那件事,刑部有眉目了嗎?”
沈西堂放下書冊:“此事尚無定論,采生折割也不過隻是我們的推測,若要定案則需實證,不然刑部無法插手。”
“這樣哦。”趙元寧喃喃,垂下頭頗有些失望。
沈西堂見她這般索性將書冊合上收到一邊,同她閒聊起來:“說來奇怪,昨日刑部門口被丟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旁邊隻有一封信,信上隻說此人和那個小乞兒或有關聯,彆的什麼也沒留下。”
趙元寧思緒一轉,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這人該不會就是幕後主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