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興繞到下風口,不久黑暗中亮起個紅亮的小點,“不管是他們合謀殺了死者,還是內訌中失手,這事都是團夥中的定時炸彈。背上人命還無所謂的隻是極少數人,大部分人都會害怕。一害怕,心就亂,亂就出錯。”
這天晚上,一隊人全都沒能睡覺。沿著路上依稀的痕跡一路追過去,所幸快要開春,天氣轉暖,這些天都沒有雨雪,路上微弱的痕跡得以保留。
直挨到天邊泛白,線索徹底斷掉,眾人才無奈返回。
宋柏把車停在路邊,後視鏡裡的方子和小桃蓋著厚羽絨服,睡得很沉。
他拉開車門,冷風吹得眼眶酸脹,勉強壓下腦內的昏沉。
朝陽從山脊的邊緣擠出青白的光暈,有氣無力地,像是化凍的柿子。
“心情不好?”身後,一個懶散的嗓音傳來。
宋柏肩線微動,沒說話。
黎興用鞋尖碾滅了煙,站在他身側,雙手插兜,也看著遠方,“吵架了?”
宋柏終於轉頭看向他。
“想問我怎麼知道?”黎興聳聳肩,“你整晚上沒看手機,電話都沒打一個。”
他打量著宋柏的神情,緩聲問:“很嚴重?”
宋柏眉間的紋路驟然加深,半晌淡淡“嗯”了聲。
“所以呢?你什麼打算?這次沒十天半個月可回不去。”黎興道,“真拖這麼久,傷感情。”
宋柏很想說,誰知她的感情有幾分真。但話到齒邊,究竟還是咽了回去。唯有指骨用力,摁得塑料水瓶喀啦亂響。
“算了,不解風情,跟你說也白說。”黎興無奈地拍他肩,“她是有脾氣的,彆說我沒提醒你。”
“報告應該出來了。”宋柏掉頭往回走。
“什麼報告?”黎興愣住。
“屍檢。”宋柏惜字如金,打開車門發動引擎。
黎興怔在原地,片刻後低低歎笑,“宋柏你真沒救了。”
刑警隊上下熬夜趕工,此刻坐在一起都神色不濟,若不是有好消息頂著,恐怕早都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失蹤的孩子年齡全部在十歲以上,有男有女,都是獨生子女。”曾大隊手裡拿著厚厚的卷宗,“大劉,說說你們發現的。”
大劉揉了揉眼睛,掏出牛皮紙袋:“昨天太晚了,有些人家已經睡了,我們也不敢驚動人,等今天再去。總體上說最近誰也沒在村裡見過陌生人,那些孩子們失蹤全都是在村外。”
曾大隊頷首,這也符合案宗上的記錄。
“但是有兩戶人家說他們去村外自家地時曾經發現苞米杆少了一些。”
四條補充道:“另外開雜貨鋪老板也說有陌生人來他那裡買過煙酒,他以為是過路的鄰村人,加上和孩子失蹤的時間也不挨著,就沒多想。”
這就和宋柏他們發現的那些痕跡對上了,如此說,那個團夥並非興起隨即作案,而是會在村外潛伏觀察,看準目標後再下手。
但是拐賣兒童講究的是快準狠,何必這般大費周章呢?曾大隊粗暴地摸了把光腦門。
“法醫怎麼說?”
“多處貫穿傷,死因是銳器貫穿心肺,造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