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還有一事需要你立刻去做。你做了這事之後再差人去送信。”
“還請將軍指示。”
裴瑀近前,附耳向他吩咐。
“可知道了?”裴瑀後撤一步,鄭重看向薛端。
薛端大為驚異,將軍行事向來端方,又何曾像今日這般出此陰招。
但眼下薛端隻知道事情緊急,耽誤不得,連忙點頭應下:“下屬一定照著您的吩咐辦事。”
說罷,轉身向帳外快步走去。
……
聖駕巡幸此地,官員自是不敢有絲毫怠慢,早早安排好為皇帝一行人安排的筵席,隻待皇帝在他們這兒酒足飯飽後能滿意地回宮,如此也能在皇帝麵前為自己留下個好印象。但筵席過後,皇帝似是絲毫不著急回宮之事,竟留下當地官員一一問起話來。
一眾官員未曾料到這番情境,皆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句無心之失便招來殺生大禍。
現在正在皇帝麵前回話的是當地布政使魏廷英。
他仔細著回答皇帝的問題,額頭上冒出幾顆豆大的汗。他實在想不清楚他們費儘心思打聽來的消息怎會有誤。其他地方上的同僚傳給他們的信都是皇帝急著回宮,來不及同沿路地方官員說上幾句話。怎麼偏生到了此地,便獨獨追著他們過問起政事呢?
偏偏魏廷英對待政事向來是馬馬虎虎敷衍了事。他如今年事已高,原想著就這樣在這個官位上混到致仕的年紀,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對政事自然也就一知半解。照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問出破綻來。
“聖上,臣將今年的情況都同您稟明了。”
魏廷英鬥著膽向上方瞥了一眼,見皇帝皺著眉頭,難掩不悅情緒,還以為是自己方才說錯了話,惹得皇帝不悅。連忙低垂著頭,心臟砰砰地跳。
“你做得不錯,跪安罷。”
冷不防聽到這一句肯定,魏廷英瞬間如蒙大赦,強撐住早已酸軟的雙腿,跪地謝恩,一並還說上幾句奉承話。皇帝實則早已不耐極了,立即揮手將他打發走了,魏廷英走出屋子的時候官服下的雙手控製不住地發抖,雙腿也是飄飄然,如踩在雲端般不踏實。
皇帝嫌惡地看著魏廷英佝僂的背影。方才他隻是寥寥問了幾個問題,那老叟便打著十二分的小心謹慎回話,殊不知皇帝向來最惡這些說話酸溜溜的儒生文臣了。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些官場上司空見慣的中庸話術,籠統抽象,淺嘗輒止,可偏又令你尋不著錯處出來。
皇帝心中又何嘗不明白這些屍位素餐之輩心中打著的算盤。他不是不知,而是根本不想管。這些官員對待政事馬馬虎虎敷衍了事,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但無過何嘗不是一種政績,皇帝索性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他今日並沒有肅清官場風氣的想法,亦或是說他本就意不在此。他要的,隻是拖延時間罷了,當然順帶敲打一把這些地方官員也未嘗不可。
皇帝揉了揉眉頭,難掩疲色。
“還沒來信麼?”
李福高猶自想著心事,並未聽見皇帝這番沒頭沒尾的問話。直到皇帝不耐地又問了道,李福高才立馬反應過來,指著外頭恭敬道:“聖上您看,外頭正下著雨,加之從這兒到京城的路並不好走,多是泥濘,想來他們送信是會照往常慢些。也許宮裡的信馬上便送出來了,這也未可知啊。”
皇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隱隱覺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出了問題。
“傳喚下去,現在動身返京。”
李福高心中一驚,不知皇帝心中打著什麼算盤,竟不繼續將時間拖下去了。這也不見得好,隻怕是皇帝心頭又有了新主意,他內心不禁隱隱為裴將軍擔憂。
“等等,你派人去查查那幫沒用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