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歡樂與悲傷之鳥》(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5130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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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車,站在了玻璃窗前。

罕見地穿了淺色係的衣服,陽光恰好落在臉上。

突出的眉骨,沐浴著細碎樹影下的幾何光塊。

刺得他睜不開眼。

走進屋簷的陰影底下,他那硬朗爽利的線條都帶上一層柔光。

抬眸時,顫動的睫毛也似含情。

陽光賜予他短暫的眩暈耀眼,卻又格外恒久,在他身畔似乎都能觸摸到這股驅散潮濕的暖意。

她很難將這樣一個明媚的人同形容枯槁這個詞聯係起來。

兩個人隔窗相望的那一刻,她隻覺呼吸一滯。

薑既月的心臟被複雜扭曲的情愫裹挾了。

一個隻在豐水期途經稀樹草原的旅人,看到的一直是他繁茂欣欣向榮的一麵。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枯水期的齟齬、吝嗇、不擇手段。

一個占儘便宜和好處的人,卻企圖抱著膽怯的心,就融入他的全世界。

她憑什麼?

吞咽著牛奶與咖啡的混合物,強忍下這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喝咖啡嗎?”

她的聲音啞然。

陸綏點頭,看見她便笑著。

眼睛裡隻裝的下一個人:身邊沒有彆人,在陽光底下,頭發有些炸毛,不告訴她,好可愛。

“一杯冰美式,謝謝。”他順理成章坐在了她對麵,向服務員示意。

不過這句話卻像駭人的乾冰,往她剛捂熱的手上貼。

兩個人都習慣喝冰美式。

眼神冷到了極點,原本以為她不過是喜歡陸綏的一個迷妹罷了,自己根本沒必要浪費多餘的情緒。

但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的時間,一個相似的習慣就可以讓她潰不成軍。

有一句話這樣說:越是沒有什麼就越質疑什麼。

越是克製便越洶湧。

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因為這大概率算作巧合的事件,拈酸吃醋。

“不苦嗎?”她覺得時幸和陸綏或許同時失去味覺了。

不應該是苦得甚至有些發酸嗎?

他搖了搖杯子,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響,“還好。”

在國外有時候甜品膩得發慌,正巧需要中和一下,所以他比較能接受這種程度的苦。

對麵沒了聲響。

陸綏看出了她的情緒裡明顯的失落,便提出建議:“去美術館看看?”

“剛剛看過了。”她的頭更低了。

在知道時幸的來意後,她有理由懷疑布置這個展的目的,是為了陸綏。

“不是這個,是屬於你的美術館。”

他的聲音就是一種蠱惑。

“屬於你”這三個字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回蕩。

她總算抬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滿是期待與好奇。

薑既月還不知道擁有一個私人博物館會有什麼感覺,即便是在夢裡,也還覺得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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