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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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柔危怔了怔。她本是想借此探他的貪心,若是一個人有所圖,想控製他也就不難。

可她沒想到他的訴求竟然如此簡單,簡單到,這與他的性命相比,完全是不值得放在天平兩端去衡量的籌碼。

冷柔危奇怪地笑了聲,甚至有一瞬生出一種被他愚弄了的氣惱。

荒謬之餘,又覺得,若這要求不是這麼奇怪,他也就不是他了。

鼻尖氤氳著似有若無的山茶香氣,冷柔危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心臟的跳動,而後反應過來,這心跳與她素常的不同,應該是桑玦的。

唯有他的心臟會有這樣的活力,如大海一般綿延不絕。

她重生之後,時常覺得自己前世的記憶在如流沙般消逝,此時此刻卻像逆著河流,眼底浮起些舊事。

她曾聽聞過這樣的心跳。她自己那時模糊的麵容隨著記憶複蘇也慢慢清晰。

那是上一世和桑玦在上古大陣中廝殺,爭奪法器的時候,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意外墜入通幽穀秘境,兩人都是身受重傷。

說來奇怪,分明他的修為一直壓她一頭,經過那樣強烈的煞氣衝撞,率先醒來的卻是她。

冷柔危在黑暗中休養生息了許久,是被火光刺醒的,桑玦笑了聲,問她為什麼不動手。

他沒了平日的遊刃有餘,說話時微微喘息,像是強壓也壓不下去的吃力。

那時候冷柔危想,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殺了他的時機了。

但她不能。

她背靠著冰冷的石壁,暗自握著袖中的發簪,和桑玦無聲地對峙著。

其實他或許根本不像表麵上這樣虛弱,隻是偽作重傷,像以往一樣故技重施,給人好似能贏過他的錯覺。

若是貿然出手,他便會忽然令人希望撲空,連衣角都沾不到,幾個來回的交手間就能讓人感覺到自己處於下風。

就在戰局急轉直下,敗局已定時,他卻又輕而易舉地脫身,揚長而去。

他或許就在等著瞧她的好戲。

否則,他怎麼會問出那樣的話?

她衣袍雪白,沾了塵埃,不知是因為她這副模樣太不像一個魔頭,還是其他的什麼,桑玦竟笑起來。

冷柔危知道自己狼狽,不覺得有什麼好笑。

桑玦不解,“為什麼?”

“殿下本是水係術法,為了賀雲瀾卻改成土係。”

這一次他沒有笑,平靜地看著她。

冷柔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的眼神太過清亮,似能將人穿透,冷柔危覺得莫名煩躁,她避開了視線。

桑玦點破了她這一次不能殺他的真正原因——她修行的術法與她本身的魔體屬性相克。

賀雲瀾是上品金靈根,冷柔危跟隨在他身邊,襄助他修行,毅然放棄了自己本命的冰霜水係術法,改修土係術法。

不論在何方戰場,有她在,賀雲瀾的實力就會倍增,生息源源不絕。

這種打法的最初一戰,就是賀雲瀾接下“搭鵲橋”的任務,對戰盤踞一洲洲土的赤狐王。

任何人都知道狐王修為高出他近兩個大階層,兩人實力之差猶如天塹,但他卻出乎意料地一劍挑下了狐王的頭顱,自此名聲大躁。

冷柔危修行的術法會承載賀雲瀾劍上的金火戾氣,平時不見什麼影響,與旁人交手時她的力量還會被增強。

但若身上有傷,強行催動,這金火之氣就會加重她的傷勢,引她經氣倒行,走火入魔,損害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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