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說好了。”眼底的灰霾一掃而過,那雙純淨如水的眼眸恢複笑意,眉眼溫和。
霍真真心下感動,初入燕都就能獲得東宮之主這般的情誼,便是表兄妹她心裡也是極為暖和的,爹娘這些年的辛勤付出大抵是真的有被人念好。
她輕輕頷首同意,又頃身朝身側問道:“江老師?”
“不若,同我一齊出宮,日後需你教導,本郡主剛好有些事想同你請教,老師意下如何?”
她的尾音拉的有些長,到最後帶著點俏皮的意味,又摻著點誘惑。
江書硯垂在袖子裡的手顫了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變得更加幽深,目光沉沉的看著身邊一臉懵懂的少女。
“老師?”霍真真大著膽子又叫了一聲。
江書硯扯了扯嘴角,淡聲道:“臣不過是謹遵聖旨教導一些燕都常識,擔不起郡主一句老師。”
“不必如此自謙,你說是嗎,太子哥哥?”霍真真挑眉一笑,並不在意他的冷淡。
太子忽的察覺到一絲難以言明的詭異,渾身像浸在沾著露珠的雜草從中,忍不住總想打個寒顫。
腦海中響起警鐘,此地不宜久留!
他輕咳一聲,訕訕道:“書硯送你離去孤自是放心,孤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能處理,不若你們二人自行離去便可,孤先走了,書硯,孤的表妹就拜托給你了。”
說完便扭頭準備離開。
“殿下。”江書硯語氣一沉,眉心微微皺起。
“書硯,孤當真有事,妹妹便托付給你,孤...孤先走了。”他頭也不回的朝東宮的方向走,留下一臉驚訝的霍真真。
她心情霎時愉悅起來,直接抬腳朝外走,邁出門檻之前,側頭對站在原地的人淡然道:“江大人,還不跟上?”
方才熱鬨的禦書房現下隻留下一個喜陶,他無奈搖搖頭,輕聲嘀咕:“恐怕以後,這燕都要熱鬨了。”
馬車原路返回,剛出了宮門不過一息的時間,霍真真打開側窗,伸出個腦袋,語氣輕鬆:“江大人若是累了可以上車的,現下已然出宮,到將軍府還有一段時間。”
“孤男寡女,不妥。”江書硯聲音徐緩。
“我這不是怕累著老師?若你累病了,之後可怎麼教導我?”
“郡主。”低沉的嗓音裡此刻夾雜著一絲無法掩藏的薄怒,他的語氣嚴肅且認真,眉心高聳。
“以後切莫開此等玩笑。”
“周平停車。”霍真真嗓音脩地冷了下來,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你將車牽回將軍府,我走回去。”
“郡主...”周平欲言又止,目光看了又看兩個冷著臉的人,默默牽著馬車離開。
“江大人,覺得本郡主輕浮?”霍真真抬腳朝他靠近,微仰著頭,目光灼灼。
“臣自是不敢。”
“你不看我?為何見我總是垂著眸子?”
“...”江書硯不語。
“睜眼,看我,這是本郡主的命令。”霍真真的嗓音也帶上一絲薄怒。
她不喜歡他沉默不語的垂著眸子的樣子,像是這個世界都與他無關,隨時都能像一陣風一樣飄散去。
讓人捉摸不透,無法觸碰。
低垂的眼瞼驀然掀起,那雙本就漆黑的眸子像是個無底的深淵,要將人卷進那無邊無際的暗潮,一同沉淪。
霍真真心底一顫,攥緊衣角,嗓音亮了幾分:“本郡主是豺狼虎豹?你怎麼總躲著我?”
明亮的眸子滿是不解和疑惑,她質問的語氣像是在熟人跟前受了委屈一般,嬌蠻、可愛,叫人升不起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