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終於不裝了(2 / 2)

而眼前這位口口聲聲為她好的父親,隻顧著指責,眼瞧著她流血,都沒有多問一句!

“鄭大人,鄭夫人,你們一直在說對鄭小姐多好。”江畢拿著乾淨帕子,遞給鄭如霜,同時道。

“可鄭小姐胳膊血管,血流不止,你們關切過一句嗎,可有問過她疼嗎?!”

鄭旭升一頓。

鄭夫人同樣訕訕的。

鄭旭升很快找到借口,嗤了一聲,不以為然道:“當年我砍柴砍傷手指,幾乎整根指頭都斷了也沒什麼。”

“她這點皮外傷,疼什麼疼,再說了,不是她故意弄這一出來逼迫我嗎?”

“要真說起來,哪有她這麼當女兒的,不把我氣死不罷休嗎?”

這一次,鄭夫人沒說話。

不過從鄭夫人的神情來看,估計想法跟鄭旭升一樣。

江畢眉頭緊擰,看著他們夫妻搖了搖頭:“你們二人當真是無可救藥,也的確不配為人父母。”

說完,他不再看他們,側身給鄭如霜看傷口:“經此一遭,你也該看清了。”

“往後我既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家人,不需要在為其他人傷神難過。”

鄭如霜一直緊繃著臉,麵對鄭旭升的無情逼迫,還有鄭夫人的假惺惺,她不想在他們麵前掉眼淚。

可,江畢短短幾句話,完全擊潰她心中的防線。

這一刻,眼淚在無聲中決堤,大顆大顆的砸在衣襟上。

“很疼吧。”江畢拿出止血的藥粉灑在她傷口上,輕聲道:“這藥粉是我帶著以備不時之需的。”

“隻能臨時頂一頂,等血止住了,我給你重新清理傷口上藥,女孩子家家的身體嬌貴,可不能留下傷痕。”

鄭如霜的眼淚,從無聲到有聲,從低聲嗚咽到嚎啕大哭。

“想哭就哭吧。”江畢身子一僵,語氣更加柔和了:“今日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哭出來。”

“哭過之後就都忘了,彆在為不必要的事情傷神難過。”

鄭旭升鐵青著臉,打斷道:“江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裡的意思。”江畢沒有回頭,冷聲道:“鄭大人,鄭小姐已經將你說的血脈還給你了。”

“等會請帝夫人慷慨,將這帶著你血脈的床被衣裳給你帶走,自此,在我們的見證下,也算斷了這門關係。”

“等鄭小姐腿傷好很多後,自會有人陪著她去官府過文書,這下,算是徹底如鄭大人你的意思了。”

“我,我什麼時候說要跟她斷絕關係?”鄭旭升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股子邪火彆在心中,怎麼都不是。

“再說了,我們父女間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手嗎?”

鄭夫人攙扶著鄭旭升,冷聲附和:“如霜小孩子不懂事,江大夫瞧著年歲長她些許,不規勸就算了,為何還要由著她胡鬨?”

“還有帝夫人和帝老爺,這總歸是你們的府邸,見血不吉利,你們難道就不說句公道話?”

雲晚意掙脫常景棣的手,怒極反笑:“鄭夫人指望我說什麼,整件事情,我也算是有幸目睹了全程。”

“鄭小姐有什麼錯,她不過是不想被你們擺弄,嫁給一個麵都沒見過的傻子罷了。”

“你們一再逼迫,她不得不用換血這一出,斷絕跟你們之間的聯係,可正如江大夫所言,她傷成那樣,也不見你們心疼半分。”

“有此可見,之前所有為她好的話,全都是假的!”

雲晚意一番話說的非常直白,竹筒倒豆子似的,完全沒給鄭夫人和鄭旭升反駁的餘地。

等她說完,鄭夫人才有機會說話,語氣弱弱,嘀咕道:“如霜這孩子打小就皮實,流點血也不要命。”

“還有,瞧她這身板子,比從前好多了,說她為了腿傷憔悴傷神,我看不見得真有多難過。”

若說前一句,鄭夫人的聲音能被眾人聽見,後一句她便是壓著嗓子,自我嘀咕。

但,雲晚意和常景棣在玉姮宮吃過果子過後,聽力異於常人。

兩人把這句無情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雲晚意怒極反笑:“鄭夫人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是啊,鄭小姐的身子的確比從前養好了很多。”

“但,那是因為我從後山撿到她時,她瘦的厲害,瞧著都叫人心疼,我讓人做了很多補品給她的緣故。”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待她如親女兒,明明半個月就能補起來的身子,為何在你手下十幾年都沒補好?”

鄭夫人實在沒想到,她低聲呢喃的話,都能被雲晚意聽到。

這下,她連呢喃都不敢了,隻在心裡默默的罵了幾聲。

既罵雲晚意和江畢他們多管閒事,又罵鄭旭升跟個死人似的,憋不出一句話來維護她!

不等鄭旭升和鄭夫人再說,常景棣冷冷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鄭大人,鄭夫人,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鄭小姐往後便是江畢的徒弟,是我夫人的徒孫,沒你們想的那些齷齪事,我們自會招呼好她。”

“什麼?”鄭旭升蹙著眉:“什麼徒孫?”

江畢這時候才回頭,道:“我已經拜帝夫人為師,鄭小姐以後會跟著我和帝夫人兩人學醫。”

“我們關係坦蕩,這下,鄭大人明白了嗎?”

鄭旭升眉頭越發緊蹙。

鄭夫人趁機低聲在他耳邊道:“總督那邊,再也得罪不起了,不管來軟的還是硬的,今日必須帶走她。”

上回鄭旭升好不容易,才求來女兒跟總督公子的婚事,卻不想鄭如霜腿瘸了。

他在總督府受了好大的嘲弄,還被同樣看中那位公子的人奚落。

好不容易哄好了總督跟總督夫人,也從總督夫人那邊求了另一門婚事。

再黃的話,總督那邊真就徹底得罪了!

鄭旭升神色猛然一沉,當即朝幾人道:“鄭如霜是我女兒,你們這群置身事外的外人,憑什麼幫她和我斷絕關係?”

“怎麼不能?”門口,再度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伴隨聲音而來的,是驚蟄還有一位老態儘顯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作響:“鄭旭升,王八羔子,夥同這賤女人害死我的女兒還不夠。”

“如今,你還要霍霍我的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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