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陣盤在半空中轟然炸開,刺目的白光淹沒一切時,歲歲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裡隻充斥著一個念頭——千萬千萬不要把山榕獸也裹進去一起帶走了啊。

下一瞬,眼前一暗,混沌的虛無占據了視線。

歲歲一站穩,立即豎起無形的毛絨耳朵警惕地環顧周圍。

這是一條方方正正的甬道,灰色的、遊動的物質組成牆壁,時不時突然裂開的漆黑縫隙毫無規律地出現,裹挾著殘暴嚴酷的氣息。

歲歲僅看了一眼,便被那股暴戾的氣息刺得眼瞳生疼。

小家夥擰著小眉毛移開視線,在心中將漆黑縫隙的危險程度往上提了提。

黑色大狗蹭在腳邊,凝血草用草葉卷著邵寄霜落在前方,身後不遠處,則是神色戒備,正同他一樣打量著四周的褚峻寧和虞鴻澤。

歲歲又看了一圈,確定沒看到那隻洞虛期山榕獸的蹤跡,心底不由得放鬆些,玉白漂亮的小臉上便也帶出了幾分。

虞鴻澤和褚峻寧走過來時,剛好看到歲歲神色的轉變,略一思索,他們便把歲歲先前的擔憂弄明白了。

褚峻寧一想到方才小家夥睜著一雙清透烏潤的圓眼睛機靈地四處張望的小模樣,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覺得歲歲跟小貓似的,一遇到懷疑的事情便立即支棱著毛毛到處聞聞嗅嗅,甚是活潑可愛。

但虞鴻澤卻“嗬”了一聲,眉眼含著倨傲,淡淡提醒:“我們是因為躲避山榕獸才使用的陣盤。”

言下之意便是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沒事把山榕獸弄進來乾嘛?

歲歲一直覺得自己是一隻可乖可乖的崽——兄長、師父、邵寄霜……好多好多人都能證明噠!

沒看到歲歲總是被兄長誇誇嘛?

那可是被許多人認為冷酷無情的兄長!

可是歲歲一碰到虞鴻澤,小小的身體裡藏著的那點好鬥因子總是會被虞鴻澤三言兩語就輕鬆激起來。

這難道是歲歲的錯嗎?

絕對不是!

乖崽不認!

肯定都是虞鴻澤的問題!

歲歲想著,摸著黑色大狗油光水滑的毛毛,理直氣壯地挺起了小胸脯,張口就要超大聲反駁。

“那啥,邵師兄怎麼樣了?”在歲歲吐出第一個字前,褚峻寧急忙開口打斷。

歲歲一滯,雖然他不想輕易放過率先挑釁的虞鴻澤,可也確實有些擔憂一直沒出聲的邵寄霜。

於是,小家夥鼓著臉蛋生氣小貓似的瞪了褚峻寧一眼,又奶凶奶凶地衝虞鴻澤呲了呲牙,然後才帶著黑色大狗噔噔噔跑到邵寄霜身邊:“邵寄霜?”

凝血草傳回來的關於邵寄霜的訊息是一切向好,可萬一呢?

歲歲小臉皺巴巴地想,邵寄霜可要好好的呀。

“我沒事。”邵寄霜被凝血草葉胡亂卷縛著,俊朗的眉眼一如既往地溫和沉靜,看見眼巴巴望來的毛團團時輕輕笑了笑:“血血能力很強,我身上那些傷幾乎都已

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歲歲露出甜甜笑容,有些得意地說:“血血現在已經是築基修為,治傷可厲害了。”

虞鴻澤看著歲歲對他和對邵寄霜截然相反的態度,不滿地撇了撇嘴。

“誒——這就是陣盤打開的通道?我之前還以為會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就直接落到了該去的地方呢。沒想到是這樣的,是還要我們自己走上一段路嗎?”一見虞鴻澤嘴唇動了動,褚峻寧便立即開口,先聲奪人嚷嚷道。

虞鴻澤被打斷,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餘光瞥著歲歲道:“這是我叔父失誤弄出來的半成品,他自己都不知道效果,我自然也不可能弄明白,當時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被陣盤強行打開的通道不穩定,邵師兄,你現在怎麼樣了?可以堅持嗎?我們需要快點走出去。”

歲歲擰擰小眉毛,關心地看向邵寄霜,就連黑色大狗,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邵寄霜無奈回視:“我已經沒事了,歲歲,你讓血血放開我?”

小家夥呆住。

啊?

哦、哦。

歲歲心虛地垂下烏黑纖長的眼睫。

他忘了。

“血血,你快鬆開邵寄霜。”小家夥戳戳凝血草的葉片,小聲咕噥。

凝血草有些不情願,但在小主人嚴肅的小眼神中,還是慢慢收回了狹長的葉子。

邵寄霜站好後將身上有些淩亂的劍袍理了理,朝歲歲露出安撫的笑容:“沒事了。”

“就如虞師弟所言,我們快走吧。”他掃過那些蠢蠢欲動的漆黑縫隙,血瞳微沉。

歲歲正心虛著,收起凝血草,再順手把黑色大狗塞進靈獸袋,胡亂點點腦袋應了兩聲,就任由邵寄霜牽著自己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收在歲歲丹田裡小圓樹葉片中的三株靈植總是看邵寄霜不順眼,總喜歡把邵寄霜當做歲歲的‘獵物’,一有機會就想把邵寄霜捆住遞到歲歲麵前去。

——就像方才,凝血草明明是去治傷的,可是一捆住了人家,就不願意鬆開葉子了。

歲歲看著邵寄霜帶著自己靈活地躲開一道突然裂開的漆黑縫隙,深深歎了口氣。

唉,難道是我從前不經意間透露過這種想法?

可是歲歲怎麼不記得了呀?

“彆歎氣。”邵寄霜邊警惕周圍環境邊笑道:“歲歲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和我說一說,也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呢。”

說什麼?

說我家那三株靈植總想把你捆了送給我當作禮物?

你怎麼解決?是把自己捆了還是把我家那三株靈植捆了?

歲歲噘嘴,用一種滄桑的語氣奶聲奶氣道:“算了,你幫不了我。”

歲歲還是個小孩子啊,為什麼要麵對這稀奇古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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