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羞紅了臉, 頭一回覺得像裴凜一樣臉皮厚也挺好的，他低著頭把切好的菜倒到鍋裡，‘呲啦’一聲油花四濺。霍瑜和席蔚藍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退, 怕熱油濺到自己的身上。
聽說外行人炒菜，菜一下鍋人就得躲, 也不知道這有沒有依據, 不過霍瑜倒是覺得放在自己身上挺合適的，她就是那種每次做飯都怕會被燙到的那種人。就算是她有靈力加持, 被燙傷的第一時間就能治好, 但是被燙到的那一下也是疼的。
她可怕疼了！
同樣怕疼的還有席蔚藍，她低著頭看了眼身上濺到的油漬歎了口氣：“這可就難洗了。”
因為百貨商店還沒放假, 她現在都還在上班的，所以身上穿的也比較時髦, 是裴承昭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一件淺藍色的呢子大衣。霍瑜側頭看了眼她的衣服，黃色的油在上麵非常明顯。
“這種肥皂可能洗不乾淨。”霍瑜輕聲說，現在的肥皂可不像是後市那種，不僅去汙能力比不上還軟趴趴的, 最關鍵的是還得要肥皂票：“可以試一試拿堿粉化了水洗一下。”
其實洗潔精就很好, 不過現在還沒有洗潔精。
不過——
“席姨, 我們這裡買肥皂是不是比較難？”她雖然自己會清潔術, 空間裡也有不少洗衣粉, 肥皂, 香皂, 洗衣液這些東西, 用不著花錢花票去供銷社百貨商店買肥皂，但她去了幾次百貨商店和供銷社，好像隻有一次看到有肥皂瑕疵品, 其它時候連瑕疵品都沒有。
“我們市沒有日化廠，用的肥皂都是隔壁市運過來的，貨少。”說起這個席蔚藍也愁，他們家人多陽盛陰衰，裴承昭平時出任務回來衣服就臟兮兮的，裴凚和裴涼哪怕乖巧但也是個孩子，他們的衣服最費肥皂了。她又不願意用草木灰洗衣服，每次肥皂都不夠用，隻能跟彆人換肥皂票或者是內部買不要票的瑕疵品，就連這樣都是因為她自己在百貨商店當售貨員能第一時間拿到，不然有錢有票都買不到。
要說現在她家什麼最稀缺，那也就是肉和肥皂了。
“那我們市的人就沒有想過自己做肥皂嗎？”肥皂也挺容易做的，他們市居然沒有人想過要做。
“沒配方。”席蔚藍摸了摸霍瑜的頭：“那些日化廠的配方都捏在自己手裡，彆人想要隻能在日化廠買成品。我不知道有沒有想過自己試著做，但是做實驗也得不少錢，買不起肥皂的人根本不會想著去花錢來做這個實驗，買得起有門路的也不會特地去做這個實驗，直接就買了。”
彆說鄉下人不舍得用肥皂洗衣服，就是城裡人都多的是用草木灰洗衣服的呢，那省下來的肥皂票就能跟彆人換自己需要的東西，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現在的情況就是舍得用肥皂的人經常不夠用，不舍得用肥皂的人都不會往放肥皂的櫃台去，就是兩個極端。”
霍瑜：“……。”
“這樣的話就算是有很多肥皂那也會滯銷吧。”霍瑜本來還打算自己跟支書和大隊長提個意見，讓隊裡辦一個肥皂廠，自己提供技術把自己從地裡解放出來，聽席蔚藍這麼一說，看來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不會，雖然我們百貨商店的肥皂洗衣服費勁還軟乎乎的，不耐用，但是每次一到貨很快就沒了。”席蔚藍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雖然不舍得用肥皂的多，但是舍得的也不少啊。”
炒著菜的裴淩參與了這個話題：“要是有比隔壁市的肥皂質量更好的肥皂，那麼價格高一些應該也會有人買吧？”
他也覺得隔壁市日化廠的肥皂不耐用，像他們家可費肥皂了，一個月都得要三塊肥皂來洗衣服洗被子褥子，他爹他娘每個月都得找人換肥皂票。
“我們沒有日化廠，沒有配方，隻能從隔壁市采購，沒得選的。”
霍瑜微微抬頭：“我有配方啊。”
裴淩：“！！！”
席蔚藍：“！！！”
“我真的有配方，不僅有去汙能力強的肥皂配方，還有洗背上痘痘的硫磺皂配方，還有洗臉的藥皂配方。”霍瑜掰著手指頭數給席蔚藍和裴淩聽：“我還有做護手霜，擦臉補水的臉霜，還有擦身體的，治凍瘡的，治嘴唇乾裂起皮的方子。”
“我還會做蚊香和止癢膏。”
裴淩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你怎麼會那麼多？”
“就是會呀。”霍瑜笑了一下：“我不是給你們送了我做的臉霜，手霜那些嗎？那都是我自己做的。”
作為天天用霍瑜手工產品的人，席蔚藍隻是驚訝了一下就淡然了。她是霍瑜產品的忠實用戶，知道她做的東西很好用，也很相信她能做出很好的肥皂來，但是——
“你的肥皂成本高嗎？”
“不高，就是一些挺普通的東西的。”她以前去肥皂廠玩，啊不是，是她以前跟著同事去肥皂廠出差抓一個黑戶小妖怪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普通的肥皂成本才幾毛錢。是後市的幾毛錢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的幾毛錢哦。
“席姨，你說如果我跟隊裡說我可以提供技術，讓隊裡去跟上麵申請辦一個肥皂廠，隊裡能不能給我一個工作崗位每天給我一點工分？”霍瑜坐在椅子上小腳丫晃了晃：“我其實不太想下地乾活，我都去看了，我還沒有隊裡的鋤頭高。”
席蔚藍險些笑出豬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