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社霍瑜才知道自己家養的兩頭豬不僅是全隊最肥的, 也是整個公社最肥的，兩頭兩百來斤的大肥豬在一群一百多斤的豬之間簡直是鶴立雞群。
因為個頭太大，不僅是兩頭豬, 連帶著霍瑜都受到了公社收肉乾部的熱情接待。
他們給了她一杯水。
跟著交了那麼多年的豬，至少大隊長從來就沒有這種待遇。
“這豬真的養的不錯, 到底是怎麼養的, 可真肥。”工作人員盯著兩頭豬看了許久，然後招呼其他工作人員：“快, 把這兩頭豬抬稱上去稱一稱, 看看有多重。”
乖乖，收了那麼多年的豬, 可難得遇到那麼肥的。
兩隻豬分開上稱，一頭226斤, 一頭228斤，這重量一出來彆說是工作人員了，就是來送豬的那些社員都嚇了一跳。
“這豬是咋樣的啊，那麼肥。”
“小時候就劁了, 每天都給打掃豬圈掃得乾乾淨淨的, 豬也是要住乾淨的地方心情才會好, 心情好了才會長肉的。”霍瑜挑了幾點說給他們聽：“我家豬大多吃的都是苜蓿, 苜蓿營養價值高。”
有知道苜蓿的人聽的恍然大悟, 這哪是養豬啊, 這是伺候祖宗呢, 豬還要好心情？真是頭一回聽說。
不過霍瑜的兩頭豬體重在這裡放著, 他們就是不信也得信，上心了的還打算明年也學著養一養，沒準也能養出兩百斤的豬來, 那到時候可就有肉吃了。
“兩頭豬一共450斤，扣去220斤的任務還剩下230斤，你是要肉還是要肉票？如果領肉的話就是隻有一半也就是115斤。票的話是230斤的票。”麵對長相可愛還會養豬的社員，收豬的工作人員還是很親切的：“要是你家要醃臘肉的話可以多要一些肉在要一些票，肉先吃票留著明年慢慢吃。”
領肉隻有一半這個道理霍瑜懂畢竟領肉不用出錢了，但是要是領票的話到時候買肉還得掏錢的，現在一斤肉是八毛錢還要票。
這交了任務剩餘的230斤裡她答應了要送裴凜五分之一，也就是46斤，剩下的184斤才是自己的。
一斤肉大概能做出七兩的臘肉來，她要給霍家三個舅舅寄臘肉，這分量也不能少了。但是她空間裡的豬也養成了，現在宰了正好，霍瑜心裡盤算了一下，然後跟問她話的工作人員說：“那我要80斤的肉，剩下的都給我票吧。”
先把肉和票帶回去，到時候看看裴凜怎麼選，反正她都是無所謂的。
“行。”工作人員一點頭爽快的應下了：“小王，來給霍同誌開條子。”
不遠處伏在案桌前的戴著眼鏡的青年揚聲應了一句：“誒，好，馬上。”
他刷刷刷把條子開了，旁邊的人順手就把已經數好了的票給他由他一起拿過來：“霍同誌，你先看一下條子點一下肉票，然後拿著條子和票去旁邊領肉就行了，這邊已經不用在走什麼了。”
小王指了一下旁邊的肉攤，上麵擺著一頭剛殺好的豬，如果是誰還要肉不夠的屠夫也在還能現場殺。
“你如果是要下水或者是豬血豬骨頭也可以自己掏錢買，都和生肉站一個價。”
“謝謝王同誌。”霍瑜接過條子和肉票點頭，她低頭飛快地把肉票數了一下，然後笑著說：“肉票是對的，條子也沒問題，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為人民服務。”
小王同誌撓了一下頭笑容靦腆。
裴凜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他看著站在霍瑜麵前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的小王同誌臉色沉了沉，一貫沒有表情的臉看起來更不好惹了。
他抿了一下嘴，出聲：“霍瑜。”
咦？
霍瑜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背著書包的裴凜，她一瞬間就笑了，朝地方揚了揚手裡的條子和肉票：“裴凜，快來，領肉了，好多好多。”
她用了兩個好多，看起來格外激動，裴凜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又斂了起來仿佛一切都是錯覺。
霍瑜跟小王同誌說了一聲之後就朝向自己走來的裴凜走過去，她臉上的笑容明媚語調歡快：“我已經領了條子和肉票了，當初你幫我劁豬，我說了要給你五分之一的，你看你是要票還是要肉。”
謔，五分之一！
一些耳朵尖的社員聽到霍瑜的話紛紛看向她，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什麼絕世大奇葩。
這可是五分之一啊，大幾十斤肉呢就這樣說送就送了？這麼大方的同誌怎麼他們就沒遇上呢？他們也可以幫著劁豬啊！劁豬多簡單的事兒，不就是那麼一哆嗦嗎？
“不用，都是小事。”裴凜搖了搖頭：“走吧，去領肉。”
“那不行，說了要給就是要給的，你不能讓我言而無信。”霍瑜猶如戲精上身：“我跟你說要是因為這個我以後變成一個會說謊的大騙子了那你得負全責。”
裴凜：“……。”
現在不也是個小騙子嗎？
“你這什麼表情？”霍瑜見他不說話就睨了他一眼：“我跟你說我還在帶弟弟的呢，要是帶壞了小朋友可就不好了。”
裴凜：“……。”
滿心吐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裴凜側過頭不再看霍瑜，他聲音清冷：“等回家之後再說吧。”
他認輸，得讓他娘來。
聽到裴凜說席蔚藍，霍瑜就不再說了，她轉而問到：“你今天怎麼那麼早？應該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吧？是不是逃課了？”
裴凜在今年的秋季就已經在縣裡上高中了，現在讀書市五二二製的，也就是小學五年，初中兩年，高中兩年。裴凜上半年初中畢業考上了縣裡的高中正式成了一名高中生，平時他都是和裴承昭席蔚藍一起去上學，然後再一起回家的。當然了，通常情況是三個人一起出門，裴承昭騎自行車載著席蔚藍，裴凜在後麵跟著跑。
這也是親爹沒跑了。
“老師生孩子去了，讓我們先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