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市的日子比霍瑜想象中來得更早。
到了大年初四, 一輛軍卡就開到了霍瑜家門前，兩個荷槍實彈的小戰士跳下車跟霍瑜敬了個禮，然後幫著霍瑜搬行李上車。
霍琅拽著霍瑜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兩個小戰士, 雖然還不怎麼懂，但是眼珠子卻跟著他們轉。
“他怎麼了？”
霍琅抬起頭來看著已經拎著自己的行李過來的裴凜, 他鬆開拽著霍瑜衣角的手, 然後張開手跟裴凜討抱：“凜哥哥，抱抱。”
裴凜把他抱了起來, 抱起來之後他的眼睛還是跟著兩個小戰士轉。
“就跟你看到的一樣, 見到兩個軍人同誌他眼珠子都不會動了。”霍瑜輕輕‘嘖’了一聲，順手薅了一把霍琅帶著小帽子的臉：“小沒良心的, 白疼你了。”
倆小戰士幫著搬完行李之後跑過來：“霍同誌，裴同誌, 我們可以出發了。”
“好，謝謝。”霍瑜順手把客廳大門和院子門給鎖上，裴凜叮囑了幾個弟弟妹妹幾句，兩個人連帶著霍琅一起上了軍卡。
他們和行李一起坐在車鬥裡, 應該是為了照顧霍琅和霍瑜兩個人, 軍卡裡還並排固定著兩張行軍床, 上麵墊著厚厚的毯子, 毯子上麵還有一床被子。行軍床旁邊還有兩張帶著靠背的小板凳, 比起行軍床來, 這條件就要差多了。
“你把他放在床上吧, 總抱著手累得很。”霍瑜一邊交代裴凜, 一邊從行李裡拿出霍琅的最新玩具來——一隻上了發條就會跳的鐵皮青蛙和一隻上了發條就會跑的狗。
她把兩個玩具放在行軍床上，等裴凜把霍琅放在床上之後才拿被子把霍琅圈起來：“你就在這裡玩，不要站起來, 不然會摔跤知不知道？”
霍琅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知道的，姐姐。”
他玩著自己的小青蛙和小狗，隔著軍卡的綠車棚往前頭看了一眼，見什麼都看不到才失望的收回目光繼續玩自己的小玩具。
“霍琅他——。”裴凜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將來也想當兵？”
當兵？
霍瑜看了眼正在吃力的給小青蛙上發條的小豆丁：“應該不會吧。”
其實按照霍錦繡和霍家其他人的意思也是沒有想過讓霍琅將來要當兵的，霍錦繡懷著霍琅的時候就沒想過，等霍琅出生之後身體那麼弱之後霍家人也沒想過。
那個時候——大概想著能養活就不錯了，身體那麼差就算是長大了也得精心養著，哪能送到部隊裡去呢。彆的不說，頭一關體檢就過不了。
“小孩子崇拜喜歡軍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也不知是小孩子，就是現在的人都是尊敬軍人的，同樣的年齡長相，軍人要比普通人好說親多了。要是誰家出了個當兵的，那可是夠吹一輩子的。
霍瑜笑盈盈的看著裴凜，臉頰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你不是也想要當兵？我聽說是因為你崇拜裴叔叔，所以才想著要當兵的。”
看著霍瑜的笑臉，裴凜沒說話。
半晌之後，他抬起手，捏了一下霍瑜嬰兒肥的小包子臉。
霍瑜：“……！！！”
流氓！
裴凜捏完之後心虛的移開目光，他抿了一下嘴：“你說過等事情了了就讓我戳一下的。”
我說的是戳一下，你這是捏一下啊。
霍瑜捂著自己的臉瞪著裴凜不說話，突然間另一邊的臉也被一隻軟綿綿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霍瑜轉過頭看著連忙收手的霍琅，後者‘咯咯咯’的笑：“像糕糕。”
霍瑜：“……。”
反了天了！
她拍了一下霍琅的小屁股：“霍小琅，你是要上天？”
霍琅張開雙臂跟鳥一樣拍了拍：“飛飛。”
霍瑜：“……。”
旁邊的裴凜‘噗嗤’笑出聲。
“以後你有了孩子，一定得好好教，嚴厲一些。”霍瑜睨了裴凜一眼，然後笑了一下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跟裴凜說道，她指了一下霍琅：“你看，霍琅小時候多乖啊，現在大了一樣要上天。”
霍琅：“誒？”
不懂。
裴凜看了霍瑜一眼，隨即目光落在霍琅身上：“還早呢。”
“早點提醒你，防患於未然。”
裴凜‘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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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搖搖晃晃到了縣裡和裴承昭等人集合。縣裡另外還有三輛軍卡，分彆押送蘇明遠和她的一些下線，以及王求弟，狗娃，張雲娥，裴紹明等人。押送他們的人都是裴承昭從地區駐軍裡借來的軍人，一個個都板著張臉荷槍實彈，彆提有多嚴肅了。
不管王求弟等人怎麼哭訴自己和特｜務沒關係，但上了賊船了，可不是一句不知情就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