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場晚宴,來的大多是江市各家投行、證券、銀行還有幾家大公司內部的行研分析師以及董事。
觥籌交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疏離的客套。
邊寂在公司開完了會才過來,華倫董事長江清鬆將他招攬到身邊,跟他人寒暄之時,會特意提一句他的名。
業內人士早已聽聞邊寂的名字,也知道華倫的江董事長很器重他,甚至有人私下在猜,江董事長就一個獨生女,是不是預備讓邊寂做江家的女婿。
但又有人提出不一樣的意見,說最近聽聞江董事長和碩達走得比較近,像是要和碩達周家聯姻。
這都是在場人私底下的八卦了,麵上,都客客氣氣敬上一杯酒。
寒暄完,江清鬆看一眼時間,念叨著:“江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還沒到。”
江清鬆雖然人過中年,但依然英氣挺拔,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
江薏和他長得不大像,也許江薏更像媽媽。
邊寂接過服務員送到手邊的酒,沉默端起酒杯,臉上看不到其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興致缺缺,但沒表露出來,今晚本身也不想赴宴。
無奈江清鬆點名要他到場。
“聽說她今天,又去公司鬨你了?”
江清鬆笑笑,讓邊寂多擔待:“這孩子打小就被寵壞了,你彆放心上。就把她當個不懂事的妹妹。”
邊寂禮貌頷首,對江清鬆說:“江小姐是小孩子脾氣,我沒放在心上。”
這時,西服口袋裡的手機震動。
邊寂的眸色定了幾分,跟江清鬆說了一聲後,走到露台那兒接電話。
江市的燈火璀璨,車水馬龍,儘收眼底。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個字,映襯在邊寂眼底的江市夜色裡的霓虹,頓時一點點凝固住。
那個人說:“人找到了。”
·
夜半的醫院急診,消毒水味道格外濃烈。
舒梨被醫生包紮好右手,手心纏了好幾層紗布。
“儘量不要碰水,傷口挺深,要好好養。”
帶著藍色口罩的醫生一邊在洗手池邊用消毒水洗手,一邊對舒梨交代著。
舒梨半舉著不方便的右手,對醫生說了聲:“謝謝。”
走出急診大廳,警察們正站在那兒等。
但是他們不是等舒梨的。
舒梨走過來,一位年紀稍長的警察衝她笑笑,關心地問:“沒什麼事吧?”
舒梨搖搖頭,“沒事,謝謝。”
“小姑娘還挺勇敢,玻璃紮這麼深都不吭一聲,哪像那個家夥,撞破點頭就跟豬叫似的。”
老警察說到這,露出點鄙夷神色,轉而又衝舒梨笑:“行了,小姑娘,天很晚了,趕緊找個地方住。”
“以後找工作多留個心眼,彆傻乎乎什麼都信。”
舒梨禮貌地感謝老警察,此刻她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的行李。
她啊,什麼都沒有,也就那一點小行李,裡麵還有周洛南的銀·行卡。沒有它,她真的哪裡都不用去了。
直接露宿街頭。
“您好,我想問一下,我可以回去取行李嗎?”
老警察看小姑娘這麼柔弱,看起來挺可憐,忙不迭地應:“可以可以,那邊有同事在,我跟他們說一聲,你可以回去拿。”
“謝謝警官。”
“不客氣,這個案子後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能還會再聯係你。”
“好的。”
連續乖巧的對話後,舒梨告彆警察,走出急診大廳。
外麵夜色正涼,她順著冷冰冰的夜風,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怪不得舒連漪說,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這個世界上,果然誰都不可信。
不過還好,舒梨什麼事都沒有,就手掌心握玻璃碎片的時候握得太緊,碎片紮進了肉裡。
要是警察再遲一點到,她手中那塊碎片,可能就紮到那個老色鬼的脖子上了。
兩個小時前,在老色鬼要朝舒梨衝過來的時候,舒梨抄起旁邊的矮凳砸了他的頭,頭頂立即流下鮮血。
然後她又拿矮凳砸碎了那塊雙麵鏡,拿起地上一塊很長很尖的碎片,緊握在手裡。
當時危險麼,確實很危險。
舒梨就在想,要麼就一起死,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就是對不起她媽的那句“好好活下去”。
警察怎麼來的,舒梨不清楚,不知道誰報了警。
也許是周圍鄰居聽到聲響報警,也許是彆人。
總之,警察來的很及時。
在去醫院的路上,舒梨已經跟警方做了筆錄,那個老色鬼暫時被拘留。
身上這條純白的連衣裙已經滿是汙穢,臟得不行。
有地上的灰,也有鮮紅的血。
風衣上也沾滿了血跡,說不上是自己的,還是那個老色鬼的。
舒梨有些嫌棄,走到急診大廳前的過道上,將風衣脫下來,丟進了垃圾桶。
裡麵這條裙子,暫時隻能等換了衣服再丟。
夜風吹得正舒服,舒梨這時候想抽根煙。也是這時候,她才想起,手機錢包都沒帶。
全在畫室那邊。
看來現在打車回去,也是個問題了。
舒梨還算氣定神閒,笑了笑,怎麼就這麼慘,什麼事都被她給遇上了。
她往馬路那邊走幾步,想看看能不能打到車。
要是現在還遇上一個黑心司機,那她可真的倒黴到頭了。
空蕩蕩的馬路儘頭,夜幕被橙黃的路燈照亮。
馬路不斷延伸,一輛黑色的車,劃破夜幕,朝舒梨駛來。 w ,請牢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