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位江小姐脾氣驕縱了點,但是還是挺可愛的。
尤其氣得像河豚的時候。
不過……周洛南到底去了哪呢。
想到他,舒梨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他家裡人鐵了心要找他,肯定還是會找到的。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在做什麼。
希望一切平安吧。
·
晚上七點。
學校晚自習開始的時間。
虞茵從學校回家,在家裡畫畫。
舒梨給她擺了一個果盤,今天是靜物素描。
四麵水泥牆的房子,到了晚上格外的冷。
一盞鎢絲燈在天花板亮著黃光,房間裡昏昏黃黃的,不夠明亮。
但是虞茵畫得很認真。
舒梨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畫畫,而且也有天份。
不過房子裡真的太冷了,舒梨隻穿了件薄呢大衣,裡麵是單薄的雪紡長裙,小腿裸著。
舒梨陪虞茵坐了會,指點她陰影的位置不對的時候,舒梨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她下意識縮了下手。
“老師,你的手好冰。”
虞茵放下畫筆,忽然起了身,跑出房間。
隨後,她就搬來一個取暖用的小太陽,插上電。
“老師,這樣會好一點。”虞茵將小太陽正對著舒梨,略略低頭說,“我家條件不好,水泥坯房是要冷一些的,也沒有空調和暖氣。”
舒梨看著虞茵,笑了笑:“是我穿得太少了。明天我多穿點。”
停頓一下,她又說:“虞茵,你不要自卑。”
被舒梨一語說中的虞茵,頭垂著,輕輕咬住了唇。
她確實是自卑的。
因為她不夠優越的家庭條件。
她一直都很自卑。
虞茵的自卑,舒梨從第一次來她家,就看出來了。
舒梨不大會說話,想了想,跟虞茵說:“家庭條件和金錢確實很重要,但是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的人,一貧如洗,可是他卻從沒掩飾自己的貧窮,也從不為這樣的自身條件而感到窘迫和羞赧。一個人的優秀,跟出身沒有關係。”
虞茵仍低著頭。
舒梨站起來,拍拍她的肩。
“你要靠自己改變你的人生,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
其實舒梨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都會被或多或少的因素影響,自卑也很正常。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邊寂。
這個世界上,邊寂隻有一個。
十點左右,舒梨從虞茵家裡出來,抬頭,就看到站立在夜色中的男人。
硬朗修挺的黑色西服,仿佛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舒梨忽然在想,當年的他,是花了多少的努力,才走出這個地方。
她再次想起那一年,他說了很多遍的家教的工作對他很重要。
雖然當初,她能理解,可是此時此刻,她才是真的理解。
那時候的邊寂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他想要拒絕這個意外,很正常。
舒梨想著想著就笑了。
她好像真的不大記恨過去的事了。
她理解了他當初為什麼將她推開。
邊寂被舒梨看了大半天,不明白為什麼她一直盯著自己看,最後還笑了。
“今天順利嗎?”他問。
舒梨點點頭。
本想說話來著,但冷風一吹,她就瑟縮了一下脖子,話也說不出來了。
邊寂的視線從舒梨光禿的小腿上掃過,眉頭蹙著,脫下身上的西服披到她肩上。
“穿這麼少。”
他似是不悅地念一聲,轉而拉起舒梨的手,“手還這麼冰。”
舒梨不說話,身上的西服外套給了她一種無法言說的溫暖,若有若無的鬆木清冽香,是邊寂的味道。
她喜歡。
邊寂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往前走。
車就停在外邊的路口。
夜色冗長,一盞昏黃路燈在冷夜中微弱發著光。
四周安靜,前路漫漫。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在這條路上攜手前進的兩人。
……
在回去的車上,舒梨在副駕睡著了。
邊寂不忍心吵醒她,到地下車庫後,小心翼翼地將她從車裡抱出來,抱上樓。
睡著的舒梨格外安靜乖巧,在邊寂的懷裡,輕輕靠在他胸口。
邊寂將她放在自己臥房的床上,捏捏她的臉,“洗個澡再睡,好不好?”
舒梨睡得沉,感覺到有人捏自己的臉,皺著張小臉不大高興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邊寂微微笑了,坐床邊看了她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給她換個衣服,幫她擦洗一下。
舒梨的換洗衣物都在客房,邊寂想給她拿一套貼身的衣物換。
走到客房,衣櫃裡空空蕩蕩,衣服都還在行李箱。
舒梨似乎不習慣把自己東西放在衣櫃裡。
行李箱開著,沒有上鎖。
邊寂打開,找出一套內衣褲,想想,再拿了一件睡衣。
睡衣拿出來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藥瓶不小心被帶著掉了出來。
藥瓶在地上滾了一圈,邊寂彎腰撿起,卻在看到英文標簽的那一霎那,眼眸頓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