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蟲族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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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箍著他的手臂格外有力, 童歲差點要被他這幅裝出來柔弱溫順的模樣給欺騙了。

見他是真的不為所動,白星落的眸子又暗了幾分,像是很傷心地垂下眼皮。

“您不想弄我, 是不是想弄其他蟲?”

“我沒有, 你不要亂講!”

在蟲族的世界裡, 雄蟲對那種事情基本不會抗拒,甚至有的雄蟲沒成熟就偷偷玩,剛一成年就急吼吼地找雌蟲鬼混去了。

而他們已經成為法定上的伴侶卻沒有實際內容,這說出來幾乎沒有蟲會相信。

白星落現在維持不了清醒時期的理智思考,所以他單純認為童歲是討厭他, 才會拒絕他。

“您出去吧,順便幫我關個門, 我自己可以撐過去。”

見他真的要把手上的帶子綁回去, 童歲憋紅著臉,小聲地坦白道:“我隻是沒有做過那些事, 我不會……”

他最後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了, 過了幾秒, 他才敢輕輕地抬眼去瞧白星落的神情。

“你不會笑我吧。”

就像是學生時代, 總有奇奇怪怪的好勝心。

男高中生精力旺盛,總喜歡比較追過幾個喜歡的人, 或者談過多少次戀愛, 甚至是更加私密的經驗。

而童歲經常是被調侃的那個。

被一幫男生圍著嬉笑道:“歲歲該不會還沒有接過吻吧, 要不要哥哥教你。”

“不是剛成年了嗎?還這麼單純,小心被一肚子黑水的壞人騙哦。”

“真的很舒服, 你試過一次就會上癮,要是歲歲答應的話,我當下麵的那個也沒問題……”

後來童歲隻能遇上這種問題就選擇不參與, 被追問就乾脆亂編一些內容,擺脫自己是什麼都沒試過的突兀。

白星落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遲疑道:“您是說,您沒有弄過雌蟲?”

乾乾淨淨一張白紙的童歲,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童歲被他的視線緊緊盯著,隻覺得麵紅耳赤,有些羞惱道:“這、這很奇怪嗎?又沒有法律規定非要做這種事……”

“那您接過吻嗎?”

“什麼?”

童歲沒有想到他居然還帶追問的,於是搬出了以前應付同學的那套說辭,“當然接過,除了有點甜之外也沒有什麼感覺。”

他感覺自己說完的那一瞬間,禁閉室裡的氣溫似乎驟降了幾度,冷得他打了個顫。

童歲看向白星落時,發現他眼眸如同烏雲密布的海麵,隨時會下起狂風暴雨。

他咬牙切齒地磨著後槽牙,似乎要將童歲嘴裡那位不存在的人嚼碎了吞下。

“甜,有多甜?”

童歲哪裡知道,他都是亂編的,要具體描述他隻能心虛地挪開眼睛,思考應該怎麼混過去。

偏偏他又長了一副無辜的樣子,長睫微斂,看起來像極了在回憶往事。

白星落攥緊了拳頭,指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那雙眼眸又隱隱要轉回猩紅,在深藍和紅色之間跳動。

他站起來的時候肩膀寬闊,如同一座黑沉沉的山脈般自帶壓迫感,朝著童歲壓過來。

童歲察覺到了危險,來不及撤離就被摁住了。

“雄主既然已經都親過了,也不差我這一次了。”

白星落微微俯下身,輕輕抬起童歲的下巴,虎口卡在那段流暢的下頜線條。

他粗糲的手指指腹輕輕擦過那片肖想了無數次的唇。

窗外深冷的天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照亮了一室。

白星落語氣很凶但動作卻是輕柔的,他輕輕低下頭,虔誠地吻上看似柔軟滾燙的唇瓣。

紊亂的精神海迎來了一次強烈的洗禮。

兩股精神力緊緊地擰成一股,不分你我,像是久旱逢甘霖,每一根神經都在發麻傳遞到四肢百骸,在他的腦袋裡放煙花。

一簇簇的煙火升空,炸得白星落全讓憑著本能。

他掃蕩了所有的角落,猶覺得不夠,他想要更多雄主的味道,或者把雄主標上他的氣息。

童歲完全被白星落帶著走,腦袋一片空白,在快要無法呼吸的前幾秒,白星落終於放開了他,大量新鮮的空氣湧進來,他有些發昏。

幸好腰上那隻手臂有力地攬住了他,才避免了他丟臉的腳軟滑到地上去。

童歲費力地抬起一眼,和他氣都喘不勻軟腳蝦的模樣截然相反,白星落除了薄唇看起來比平時更紅了些,眼底更幽深複雜了幾分,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白星落的目光與他相接,躥出了些不存在的小火星,下一秒,他又要俯身湊過來。

童歲頓時炸毛了。

白蔥似的手指曲著,擋在兩人中間,“等、等一下。”

白星落惡狼似的目光落在那指尖,像是餓極了要將他連皮帶肉地一口吞了。

“雄主是覺得我沒有他甜嗎?”

童歲兩眼一黑,他要怎麼和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作比較。

而且他剛才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具體是什麼感覺。

唯一深刻的印象是他像搶了白星落的寶貝一樣,被追著咬,把他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

見他遲遲都不肯回答,白星落擰起了眉頭,他強行打斷童歲的思路,“他有我好看嗎?精神力有我強嗎?翅翼有我靈活嗎?”

這倒是沒有。

童歲沒有見過比白星落更好看的人,他誠實地搖了搖頭,“你是最好的。”

“那您為什麼拒絕我?不肯親親我,也不弄我?”

白星落的語氣太直白了,直白到童歲難以招架,仿佛這些事情光明正大擺在桌上說,不會有一點害羞。

“我沒有……”

“那您能再親我一下嗎?”

“剛才不是親過了嗎?”

“不一樣,剛才是我親您,這次是您親我。”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但是在白星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炙熱注視下,童歲漸漸地敗下陣來,抱著都已經親過了的自暴自棄心態。

他小聲道了句,“好吧,不過就親一下哦。”

或許是封閉的環境給了擠壓感,又或者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過於曖昧。

童歲心跳的很快,咚咚咚。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湊近一點,纖長的睫毛輕輕從白星落的臉頰處掃過,如同羽毛般輕輕浮動。

白星落的呼吸猛地一沉。

童歲伸手扯住了白星落的衣服前襟,白皙的指尖卷入深色的衣料,被埋沒在裡麵。

“落落。”

他的聲音沒了平時的清亮,而是沾染上了一些晦澀,極輕地用唇輕輕地在頸側落下一吻,像是一株鮮嫩的藤蔓,攀著花架一點點生疏往上吻。

他沒有任何的章法,像是吻,但又像是碰,像是笨拙第一次學走路般。

柔軟的唇碰過鋒利的下頜處,深邃的眉弓,高挺的鼻梁,一點點描摹著他的臉。

卷在深色衣料裡的指節隱隱發白,泛著一層緊張的粉色。

“……可以了嗎?”

童歲的手指正要鬆開,卻被一隻更加滾燙的大手給牢牢牽住。

指節分明的手指偏硬,指腹上遍布粗糙的繭子。

手指裡側的皮膚很薄也很敏感。

十指交疊時,童歲甚至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每一個指節擦過指縫。

“雄主,您是不是忘掉了一個地方。”

白星落再度俯下身,將被漏掉的薄唇送了上來。

童歲心跳快了幾拍。

抱著親都親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唇對唇的心態,自暴自棄地再次湊了上去。

看似冰冷鋒利的薄唇卻意外的柔軟,童歲貼著他的唇角,輕輕地咬了一口。

這是他的初吻。

和童歲以前預想的簡單詞彙很不同,唇是燙的,仿佛靈魂也跟著滾燙起來,像是含了一塊糖霜,熱得化成了糖漿。

童歲忍不住抿了抿唇,像是沒有嘗夠一般,碰了一下,又一下。

被他撩撥得快要爆炸了,白星落搶過了主動權,和軟綿綿的細雨不同,他的態度很明確,熱烈濃鬱的不留餘地。

把童歲親得渾身發軟,靠在那有力的手臂上喘氣。

“您不會換氣嗎?”

童歲紅著眼瞪了他一下,他前襟原本整齊熨帖的布料被揉的全是皺紋,“是你太凶了,而且誰第一次就會換氣啊……”

白星落眼睛亮起來,亮的簡直無法忽視。

這到底是什麼大型犬科動物嗎?

童歲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乾脆擺爛不掩飾了,“好吧,我實話實說,剛才的話都是騙你的,我沒有接吻經驗。”

“……我是唯一一個?”

“嗯。”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自己騰空了。

白星落高興地將童歲抱起來,走出那昏暗的禁閉室,輕輕將人放在柔軟的被子上。

“您什麼都不用學,我來就好。”

能讓全帝國人人敬畏的高冷上將做到這一步,也就隻有童歲了,仿佛隻有在他的麵前,所謂的底線都會被踩得稀碎。

比起讓雄主開心,其他都不重要。

白星落的膝蓋壓在身側的那點細微的下陷,讓童歲心裡一緊,不確定地往前一掃,才注意到白星落的臉頰邊浮現出的紋路。

蟲紋。

和他之前見過的深色蟲紋不同,白星落的蟲紋是淺色的,有點點偏淡藍色,月白般從臉頰一路蜿蜒,像是神秘蘊含能量的圖騰。

窗外的光線落進來的時候,那神秘的紋樣似乎也帶了點熒光。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蟲紋是大麵積的盤踞在他的身上,美麗得如同一件藝術品。

白星落的身材很好。

他有著強悍的精神力和高強度的體訓,加上個人比例突出,肌肉分布和形狀都是令人驚歎的美,不會過度誇張,恰到好處,多一分少一分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童歲不由地有些羨慕,和他們學校以前發育到一半就特彆愛秀的體育生完全就不是一個level的。

他胡思亂想到一半,忽然覺得脖子往下有點涼。

欸??

“不可以!”

童歲摁住白星落的手,翻身像魚一樣滑進厚厚的被子裡,把自己卷起來,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躲避。

怎麼一言不合就扒衣服啊?

他的身材在白星落麵前就是被碾壓。

白星落應該沒看清吧?

被子裡的空氣有限,童歲覺得臉有些熱——

太丟臉了!

他有腹肌嗎?好像沒有哦……

他有人魚線嗎?這個就更沒有了。

雄蟲的體質天生就比雌蟲更加弱,這幅身子又是個標準的社恐宅,平時連運動都沒有,也不好好吃飯,練練肌肉的體脂率都不夠。

白星落看著縮進被子裡不肯出來的雄主,心裡熱熱的,害羞得有點太過於可愛了吧。

他灼灼的目光盯著那忘記縮進去的一截小腿,在冷光下細瘦筆直,如玉般潤澤。

像是慌亂逃跑的小動物,忘記收回露在草叢外的毛絨尾巴。

忽然,童歲感覺腳上一熱。

他渾身繃緊的抓緊了被子,下意識要把尾巴縮起來,卻被黑暗中的野獸給牢牢的抓住了。

白星落俯下身。

童歲眉頭緊蹙,想起了以前鄰居家養的一條大金毛,經常見到他就格外的熱情,一下子撲過來,拿毛茸茸的尾巴蹭他,吃完他給的小零食之後還會把他的手心舔得乾乾淨淨,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

至少童歲現在這種感覺很強烈。

對於白星落來說,他更像是那個散發出食物香氣的小零食。

狗狗會討好人,但是也很貪心的。

被子被撬開了一角,不屬於他的熱度黏了上來,“您彆躲著我。”

距離太近了。

童歲道:“我已經親過你了。”

“嗯,所以現在到我給您回禮了,您彆怕,您會喜歡的。”

柔軟蓬鬆的被子就像是天然的避風港,童歲抬頭看著吊頂晶瑩的水晶燈,耳邊是細索的布料摩擦聲。

童歲的睫毛被額頭滾落的汗珠洇濕,視野也有些模糊,水晶燈仿佛化成了無數個光點,如同滿天的星辰。

他微微側過頭,整麵落地窗外的星河洲燈火分散,更多的是倒映著他們的身影。

仿佛有什麼隨著光線的折射發生了偏移。

忽然感受到了什麼。

童歲張嘴在白星落的頸側狠狠咬了一口,丟掉了最後的力氣。

“不、不可以再往下了,我真的會生氣的。”

初吻和第一次如果發生在同一天,也太離譜了。

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

在白星落和童歲離開後,這場慶典宴會也成為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鬨劇。

整個宴會廳都沉寂了,籠罩在一種低迷古怪的氛圍中。

謝飛白指揮著手下,將受重傷的雄蟲們抬上軍艦,轉運到帝國最中心的醫院治療。

而那些傷勢不重的雌蟲們,則是有更為棘手的問題。

他們一個個丟魂落魄,沒什麼嚴重的傷口,但就是賴著不肯走。

空氣裡已經基本聞不到那股香味了,但仿佛是種心靈慰藉,隻要還在這裡就能感受到那股頭皮發麻的戰栗感。

謝飛白沒有辦法,隻能讓手下強行將這些雌蟲也打包,送進軍艦。

或許去醫院打一針抑製劑會有所緩解。

謝飛白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轉過頭,發現了站在門口的陸霆。

在那次的襲擊發生之前,他對這位名氣斐然的公爵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而正是因為他,上將才會遭這無妄之災。

謝飛白的臉色也就沒有那麼的恭敬了,“公爵大人看起來氣色不錯,似乎沒有受傷?”

陸霆走近,“謝副官這話說的似乎很想我出事,和那些雄蟲一起被送進醫院?”

謝飛白不得已低下了頭,“卑職沒有這個意思。”

陸霆抬起下巴,他褪去了那層偽善冷冷抬起手,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掐住謝飛白的手臂,冷笑道:“你不過是帝國養的一條狗,低賤的軍雌,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謝飛白的額頭冒出冷汗,上臂傳來鑽心的疼。

他可以輕易地甩開那隻手,但就如陸霆嘴裡說的,他是低賤的,他的身份不容許他反抗。

“陸霆公爵,您息怒。”

陸霆冷哼了一聲,像是覺得無趣一樣,收回了手,用旁邊的侍者蟲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指尖上的血跡,冷冷丟到他的腳邊。

“連你頭上那個我都可以收拾,你算個什麼東西。”

陸霆轉身後,旁邊的侍者蟲連忙抖開貴族的長袍,替他披上,垂著腦袋小聲提醒道:“大人,我們也要去醫院看看陸遠昭殿下嗎?”

“看他?”

陸霆笑容裡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笑意,“被白星落打成那樣,估計精神核早就廢掉了,先回家,等明早去裝個樣子。”

一個沒有精神核的雄蟲,就失去了他最重要的優勢,即使他是皇子,身份尊貴,也毫無用處了。

陸遠昭的身份維持不了,也就沒有了利用的地方。

看著他們走遠,謝飛白終於悶哼了一聲。

他卷起袖子,手臂上的皮肉慘不忍睹,清晰的幾個指痕,看的旁邊的手下連忙扶住他。

“長官,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

軍雌的自我恢複能力很強,這傷他可以自愈,謝飛白道:“你通知下去,讓他們轉運完宴廳裡的蟲就歸隊。”

“那上將那邊不管了嗎?”那軍雌擔憂道:“如果抓不到他,您會受到重罰的。”

謝飛白道:“如果我受重罰就能讓上將平安無事,那我會很慶幸,終於能為他做一點事。”

被轉運到帝國最高中心醫院的貴族蟲們,數量龐大的讓醫院院長都驚了。

他執掌幾十年,第一次收到這麼多身份不得了的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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