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宦官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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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料理完喪葬的瑣事,來到童歲目前所居住的宮殿。

從明天開始就會舉行正式的登基儀式,而童歲也會搬到乾清宮居住,這兒算是正式空置下來。

見到他走進來,宮女們連忙行禮。

容瑾抬手拒絕了他們的通傳,而是自己走了進去。

這時已經是深夜了。

童歲的房間裡點著盞明亮的燭火,房門沒有上鎖,是半掩著的。

他便徑直走了進去。

童歲應該是剛沐浴過,房間裡還有一股溫暖潮濕的香氣。

童歲正靠在床邊看著手裡的書籍,他一席月白色的長袍虛虛掩著腿,另一條腿閒適的曲起,露出流暢漂亮的線條。

容瑾很少這麼仔細地打量他。

這幾年他差不多是每天都會和童歲碰麵,但又好像隻是眨眼之間,他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很難把眼前如玉一般的少年和幾年之前那個瘦小的小孩聯係在一起。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童歲放下手裡的書,一雙乾淨漂亮的眼睛在見到他的時候亮了起來,“大人。”

他語氣裡藏不住的喜悅。

容瑾這段時間一方麵要穩住朝廷和外部的勢力不動亂,一方麵還要準備各種繁複的禮儀,忙得腳後跟都沒法貼地。

如果換一個人來估計已經崩潰了,但容瑾隻是看起來比平時臉色更沉一些。

童歲連忙把書放在旁邊,從床上起來拉著他往裡走,“大人,您很累吧,快過來坐著。”

容瑾任由他牽著手。

他習慣的偽裝在童歲麵前幾乎沒有用,童歲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可以一眼看出來他最真實的心理狀態。

明明有時連容瑾自己都沒有察覺的。

童歲把容瑾拉過來。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敢做這樣的動作,不過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他明白了容瑾雖然平時冷淡,但總是不會拒絕他的各種要求。

“大人,您要不在這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他怕容瑾等會兒回去又要去忙彆的事情,不好好休息了。容瑾的身子就算是健康的,也不經這樣的折騰。

童歲拉著他的手是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望著他的眼神映著暖黃的燭火,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蠱惑能力。

容瑾輕輕地嗯了聲。

童歲眼底一喜,作勢就要伸手去脫他的外袍,還沒有來得及解開帶子,手腕傳來一陣鈍痛。

容瑾抓住了他的手。

“嘶,疼。”童歲皺著眉頭,眼睫上沾著一點無辜的水花。“大人您睡覺不脫衣服的嗎?”

容瑾心跳快了一拍,收回手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不用脫衣服。”

“好吧。”

童歲隻能由著他穿得嚴嚴實實往床上躺,雙手還戒備的抱在胸前,整個人緊繃的像是豎起渾身尖刺的刺蝟。

他心裡不由和係統訴苦道:“他難道是怕我對他做什麼嗎?”

童歲保證他隻是覺得穿衣服睡會很難受,絕對沒有彆的意思。

容瑾閉上眼睛之後聞到的都是童歲身上的味道,以及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像是一株小火苗般發著燙。

連他都沒有弄懂為什麼會躺在童歲的床上。

換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親密的行為,讓自己放下戒備心。

真的是這段時間太疲憊了嗎?

容瑾閉眼思索著,原本隻是想要小憩一會兒就離開,聞著被褥上淡淡的香氣,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居然就這麼漸漸睡著了。

童歲看著他眉宇間的溝壑,喃喃道:“怎麼睡覺還皺眉啊……”

他伸手想替人揉一揉,但還沒有碰到容瑾的皮膚,就感受到他顫抖的眼睫仿佛害怕被人觸碰。

這種身體反應似乎已經形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抗拒一切的東西靠近。

為什麼呢?

童歲收回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容瑾像極了一塊玻璃,鋒利的斷裂麵可以劃傷人,但自己本身也極為脆弱,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會破碎。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悄悄爬下床,吹滅了床邊的燭火。

房間暗了下來。

童歲怕碰到容瑾又把人給弄醒,就側著身子隻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把床裡側都讓給了容瑾。

在一片靜謐中也睡了過去。

容瑾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被各種噩夢影響,睡夢中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天色蒙蒙亮起的時候,容瑾的眼睫動了動,理智慢慢回籠,隱隱想起了什麼睜開了眼睛。

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躺著人,容瑾向來淡然的瞳孔劇烈地顫了顫,幾乎保持不住慣常的平靜。

他居然就在童歲這兒睡了一夜?

真的是,瘋了。

容瑾往後退了一點,想要撐著身子起床,卻讓床上的人不滿意地輕哼了一聲。

睡著的童歲完全沒有了分寸感,手腳並用的往前抱住了他。

容瑾整個人都僵了。

不屬於自己的氣味和溫度侵入了他的戒備線之內,打滾耍賴,不講道理。

容瑾額角抽了抽,“童歲。”

睡夢中的童歲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不僅抱得更緊了,半夢半醒間還道:“好困,再讓我睡一會兒……”

如果換一個人這麼做,容瑾估計早就把人拉出去砍頭了。

而這個人偏偏是自己一手養大的童歲。

容瑾極度不習慣這種靠近,但還是硬生生的憋了下來,睜著眼睛渾身僵硬地任由他抱著。

雖然隔著衣服,但夏天的衣服料子薄。

這也能讓他更真切的感受到,童歲已經長大了。

和自己不一樣。

童歲是一個正常、健康的男子。

容瑾長睫微垂,掩蓋不住眼底沉沉的落寞。

偏偏是他。

有這樣一具殘破的身子。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屋外傳來敲門聲。

“殿下。”

小順子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床上的童歲皺了皺眉頭,十分不高興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容瑾沉沉的眼睛。

“啊!”

小順子聽到童歲張皇失措的叫聲,連忙推門進來。

看到的便是兩人在同張床上的畫麵。

他當即被嚇傻了,雖然這幾年跟在童歲的身邊見識了不少大場麵,但這種場麵還是超過了他的接受範圍。

“滾出去。”

容瑾冷冷命令道。

小順子雙腿發軟,應了聲是立刻退了出去,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童歲捂著臉。

他忘記了容瑾在自己床上這件事,一不小心就喊了出聲。

“他平時也是這樣闖進來的嗎?”容瑾眼底閃過陰鷙,“不懂尊卑的東西,乾脆砍了算了。”

“沒有沒有!”童歲連忙拉著他的手,“他平時不這樣的。”

容瑾側目,童歲身上的衣服穿得還算是整齊,不該露的一律都沒有露。

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此刻的天色剛蒙蒙亮。

小順子站在外麵,冷汗已經濕了他的內衫,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掉腦袋的打算。

容瑾怎麼會在童歲的床上呢?

雖然他看到的畫麵裡兩人都穿著衣服,但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模樣還是引人深思,他不禁想起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宮內流行的某種說法。

容瑾雖然是天閹,但是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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