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第 324 章(1 / 2)

金發黑膚的青年, 帶有亞洲人種特征的麵部,乍一看會以為是混了黑色人種的血統, 但仔細觀察的話可以想到另一種可能性……是日本本土的矮黑人種後裔?

此外——

掌控這個國家的軍閥頭子去想不明的巨額資金,與領頭人性格完全不符的投資醫藥生物等目前宛若空中樓閣般的項目的行為,還有,自稱雇傭兵但從行事來看更像是特工並且接受過軍警訓練的景最後的行蹤點……此時出現在這裡的這個人是景的合作對象,還是調查對象?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

目光落在突兀出現的人身上的同時開始頭腦風暴,少女的視線落在那個人身上,素白的手下卻看也不看敲下最後的回車鍵, 並同時開口:“——有興趣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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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波本正在擦拭酒杯的手沒有絲毫的停頓, 平淡地說道:“雖然已經調查出來了, 不過已經沒什麼用了——托姆斯將軍已經倒台了呢。”

銀發的男人從帽簷下抬起眼睛, 冷冷地看著他。

琴酒並不怎麼插手其他人的任務,包括這個朗姆交給波本的任務, 他隻是略微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就將它轉達給了波本,之後就去忙他自己的任務去了:最近總感覺組織裡混進了不止一隻小蟲子, 他必須在這些小蟲子弄出更大的麻煩之前把它們找出來一一碾死。

這次會想起來也是朗姆那邊讓他過來問的:正如波本所說的,和他們合作的托姆斯將軍倒台了, 這意味著他們在這個國家裡經營的人脈網幾乎坍塌了大半, 而在托姆斯將軍倒台之前就接到任務調查在幕後和托姆斯將軍作對的人是誰的波本自然就成了他們首要詢問的對象。

——如果波本能夠提前找出來那個幕後之人, 他們安排相關人員進行暗殺或者其他乾擾手段, 托姆斯將軍不至於會敗這麼慘,那麼他們組織在這個國家費了十幾年心血經營起來的人脈網也不止一次坍塌成現在這副模樣。

琴酒會根據波本的回答來確定他的任務到底是失敗還是沒有成功——這兩者的區彆在於最後的懲罰會是壞還是更壞。

“唔,讓我想想該怎麼說明……”波本把擦乾淨的酒杯放回到原位,單手支著下巴思索了幾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具體情況說起來太複雜了,一時半會兒沒法說清楚,我會在之後的任務報告裡詳細寫明的——總之,我調查到一半發現,一方麵,那位托姆斯將軍因為很不滿意組織這個合作對象在某些項目上完全看不到光明未來的投資行為,私底下在接觸其他軍工項目並且非常有想要換合作對象的想法,另一方麵,後來扳倒了托姆斯將軍的勢力朝我發起了‘臨時合作’:合作乾掉托姆斯將軍,我們接收托姆斯將軍的一半資金,他們接收剩下的一半以及這個國家。

“嗯,我是有試圖談判發展成長期合作關係,就像組織和托姆斯將軍簽訂的合作關係那樣,但是對方覺得‘跟藏在暗處的家夥合作也隻是暫時的,除非你們準備好將全貌展示出來,否則,對於連最基本的情報認知都沒有的對象,我們沒有必要談進一步合作。’……所以,談判完全進行不下去,考慮到組織對付叛徒的手段,我個人認為托姆斯將軍當時展示出來的一係列行為已經完全觸及到叛變組織的紅線了,因此,我答應了對方的合作。”

波本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資金清算應該會在明天送過來,到時候還要找人去確認一下,琴酒,你有空嗎?”

“你覺得我是那種閒得能隨時有空乾這種事的人?”琴酒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不管,“我會安排幾個人過來進行審計和財務工作的。”

組織能發展到這地步,專業的財會人員自然不會少,不同於其他成員,能夠接觸到組織的財務的,即使在組織內沒有代號也沒有涉及到高級代號人員的任務方麵,這些人也是板上釘釘的“心腹”——任何一家公司的骨乾成員,可以沒有副總裁,但是絕對不能沒有財務主管。

換成犯罪組織也是一樣。

在波本表明是托姆斯將軍先一步叛變之後,他的態度就有了不明顯的變化——當然,如果在事後調查發現情況並不是像波本說的那樣的話,到時候他會親自處理波本。

“至於新上台的勢力……我個人覺得合作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波本想了想,才道,“他們似乎非常討厭藏在迷霧中的組織或者勢力,而且好像也意識到了托姆斯將軍最後的倒台有我的一份助力,覺得像這樣的‘盟友’不值得信任——感覺上來說,比起執政者來,更像是一根筋的軍人呢,有點難辦啊。”

琴酒來找他自然不是單純質問任務的,更多的還是了解這個在原先的“盟友”倒台之後上位的勢力情況,這方麵沒什麼值得特彆處理的,波本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琴酒覺得之後還要再接觸的話,他倒是很期待琴酒和那個小姑娘撞上的場景——他已經從景那邊知道了,那天被他當麵撞上竊取情報後還不慌不忙跟他交易的小姑娘,就是景之前提到過的疑似被拐賣到西歐這邊的日裔小孩。

中東戰場上前不久聲名漸起的mimic新的主狙擊手,未嘗一敗,因從未在戰場上對敵人下死手,但所有和她對戰過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必然在戰場上留下身體的一部分,在中東這個人命絞肉機裡,重傷的下場還不如當場死去,也因此,這孩子在那些人的口中有了一個新的稱呼,“虛偽的慈悲者”。

他也曾經這麼認為,但在幾次合作掰倒托姆斯將軍的行動裡才發現,那個孩子並不是什麼虛偽的慈悲,她隻是……

“虛偽?慈悲?把人打成殘疾會讓他們落入比死更可怕的境地?什麼嘛……”尤記得那孩子聽自己轉述這些內容時毫不作偽的茫然表情,她甚至費解地把嘴裡咬著的棒棒糖拿了出來,露出了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的表情來,“生氣?我沒有啊,我不會對著他們生氣,畢竟也不怪他們嘛——你看,他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眼睛也隻能看到這樣的土地,小孩子長大了除了幫那些毒販子運送du品外沒有其他出路,丟了手或者腳就無法活下去,所以怨恨讓他們陷入這樣的境地又無法解脫的我,這是他們的看法。

“他們根本不知道在這片土地之外,小孩子長大還能做很多事,丟了手或者腳還能夠安裝義肢繼續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這些他們都不知道,唔,可能知道吧,但會覺得‘那樣的世界不是我們可以奢望的’所以無視了。

“可我不是他們,我知道那些在這片土地之外理所當然應當存在的事情,就算我……唔,因為意外落到了這裡,也沒道理就這麼讓我拋棄掉十幾年塑造成的三觀,迅速和他們一起陷進這樣的泥地裡吧?

“他們不珍惜性命,不代表著我也要學著他們那樣不珍惜性命啊——我可不想哪天回去之後都沒勇氣和我的朋友們一起繼續玩。”

——她隻是,將人的性命看的比那些人更加重要而已。

所以想要保持自己“乾淨的手”嗎?

那個時候,他是這麼問的。

“也不至於。”她舔了舔棒棒糖,有些漫不經心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正在舔毛的貓咪,“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不得不那麼做’才能活下來的地步的話,我也是會殺人的,畢竟再怎麼樣,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嘛!要是連小命都丟了,什麼能不能回家都是空想了不是麼?

“隻不過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局麵,必須要我親手奪走某個人的性命才能‘破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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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健全的法治社會下健康成長、但又不會死板地固守規則的孩子,會變通,會根據環境改變自己的成長方式,哪怕忽然從安全的平靜的生活丟到了戰場上,也迅速找到了可以活下來的方法。

從大人的角度來說,是一個成長得非常優秀的孩子。

再加上那手竊取情報的黑客能力……如果說身手是在被mimic救起之後由那些戰場上的亡靈教導的,那黑客技術呢?

他決定等回去之後從這個方向調查看看。

任何一個自矜於技術的黑客都不會閉門造車——簡單來說,不管是哪個,“技術在手天下我有什麼國家數據庫FBI情報庫凡是有挑戰的地方必須留個名不然對不起我這屠龍之術”的高傲(換個角度也可以說是中二)想法比比皆是。

所以,技術足夠好的黑客基本上都在情報庫裡留了名。

當然,能不能抓到真身是另外一回事。

波本覺得這孩子的技術總不是一天之內速成的吧,總歸有點成長軌跡,日本那邊沒消息的話就想辦法調查一下東亞各國情報庫吧。

特彆是俄羅斯那邊。

畢竟那地界的黑客是全世界都出了名的。

結束了和琴酒的會麵,波本回到自己的住所,還沒開門就察覺到了屋子裡有人。

從門後透出來的飯菜的香味……他歎了口氣,打開了門。

“啊,歡迎回來。”坐在小矮桌前正在伸筷子撈肉片的女孩回過頭來說了一句,就又把腦袋轉回去關注電磁鍋裡正在沸騰的湯水了。

波本:……為什麼這家夥會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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