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佛係重生 蘇懷荒 8284 字 5個月前

傅知玉雖然不喜歡和謝恪說話, 但他現在說的確實是正事, 與自己的計劃也息息相關。上輩子的這個時間點, 邊疆平和至極,但現在連忠勇將軍謝霖都要出動了, 便不是小事了。

“遷原之戰提前了, ”謝恪見他認真起來, 臉上的表情也越加柔和,“提前了至少兩年。”

遷原之戰,傅知玉清楚地記得這個戰役, 這是在他有生之年經曆地頭一個讓京城都不穩定的大戰爭。

這是與草原蠻族的爭鬥, 蠻族原來的大君北梁王年事已大,也不願意折騰,在他執政期間完美地遵守著之前定下的和平條約,與他國之間不曾有過爭端。

但北梁王身死之後, 他的兒子席丹繼承王位,成了新的蠻族大君。這位卻沒之前那麼好說話, 剛上位不久,就迅速派兵襲擊了與草原接壤的陳國。

中原三國除了本朝積麟國之外,另兩個國家陳國和景國土地麵積加起來還沒有積麟十分之一大,這兩個國從很久以前就自願臣服,最近幾十年已完全變成了附屬國。

陳國根本無力抵抗草原鐵騎,立即便傳書向清元帝求助,清元帝自然準備派兵,但他還未做好用兵計劃, 前線就傳來消息,蠻族的騎兵已踏上本國領土。

這讓清元帝怒不可遏,立刻調了心腹忠勇大將軍謝霖前往抗擊,謝恪作為副將一同前去,並且下了死命令,隻能贏不能輸。

這場戰爭持續一年多,雙方均損失慘重,最後還是以本朝險勝為結局。

值得關注的是,謝霖在這場戰爭之中受了重傷,所以,最後那場決戰是副將謝恪臨危受命,全權指揮,本來己方優勢不大,最後卻真的反敗為勝。

謝恪回京之後,獲民眾夾道歡迎,又因為謝霖身體實在不行了,他在皇帝的首肯下接手了謝家所有兵力,成了真正大權在握的年輕重臣。

但這一切,明明應該發生在兩年內後才對。

“北梁王提前死了,”謝恪接著說道,“一切都提前了,甚至還有多出來的事情。”

“什麼……多出來的事?”

“驃騎大將軍近來這幾天又傳來消息,說西域古國那邊有異動,恐有變化,求嚴陣以待,問朝廷要糧。”這還不算,謝恪還沒停,“林將軍部下遞折子上報,報林城有大股亂民,請求舉兵抗擊,問朝廷要糧。”

這個時代信息溝通的手段有限,速度極慢,也容易扭曲,失去它原本的真實性。反正傅知玉聽著後麵這兩件事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不僅僅是上輩子和原書裡麵都沒發生過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怎麼都這麼巧,事情都恰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仿佛約好了一樣。

謝恪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解釋道:“這還真不是巧合,有緣由的。清元帝開始培養十一、十三皇子這件事,讓林、薛兩家都開始慌了。

林家與虎謀皮,選擇與蠻族合作,幫助席丹王子提前乾掉了他皇座上的爹,卻沒想到席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當場便撕毀了與林家長遠計劃的合約,還威脅若是不聽他的,就把來往書信送給清元帝看看。林家如今是真怕了蠻族,不敢再合作,也絕無可能真的丟下中原領土追隨蠻族而去。就隻能尷尬地停在原地,還弄出一點事來企圖遮掩自己動向,打算若是席丹真的要給清元帝送信,一定要截下來,截不下來也要咬死不認。通敵叛國是重罪,若是林家勝了還好說,反正曆史由勝利者書寫,但現在蠻族已不是一個正常的合作對象,林家騎虎難下,隻能暫時按兵不動。

至於驃騎那邊,那是薛家搞出來的事情,是驃騎將軍早有想法,與薛家一拍即合。林家異動被他們知曉,也想有樣學樣,想以亂之名調集兵馬,雖然也沒想這麼快就行反叛之事,目前隻是想向皇帝施壓,讓清元帝消了培養其他繼承人的心思。西域古國倒是契約精神很好,但誰也沒想到蠻族砸了鍋,真的戰爭來了,薛家也沒預料到這一切。

他們兩家本意都不是想積麟亡國,隻是被清元帝逼得狠了,想借外部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兩家都十分尷尬,一個假裝無事發生過,另一個還在硬撐,打算慢慢大事化小,先讓國內過了蠻族這危機再說,彆腹背受敵真讓國家沒了。但我估計西域古國即使比蠻族誠信一些,也沒這麼好的脾氣了。”

兩輩子了,傅知玉還是頭一次聽謝恪和自己說這麼長的一段話,這段話信息量之多之詳細,以至於他震驚地都把對謝恪這個人的討厭都壓下去了一會兒,仿佛謝恪每天都在林薛兩家牆角偷聽一樣。

謝恪看他睜大了眼睛震驚的表情,覺得可愛至極,儘力壓下了去碰他的手,接著說正事:“彆驚訝,都是真的。我自有我的了解方法,皇上都沒有我知道地多,他如今隻是有些猜想而已,除了蠻族異狀,其他兩個他都存疑,但很多事情還不確定,甚至當事者林薛兩家如今都不怎麼清楚這整個局勢。

知玉,我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多提防一些。形勢變化轉瞬即逝,不是上輩子的經曆可以解釋地了,你一定要多小心。”

傅知玉往後退了一步,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你這樣細致地盯著薛、林兩家,恐怕已經這樣盯著我了吧?”

“這個沒有,真的沒有,”謝恪當即否認,臉色認真,“我……那種方法對你沒任何用的,真的。”

他說著這話,又下意識地靠前了一點,但傅知玉卻像看到什麼蛇蠍猛獸一樣,提著燈籠退了一大步,一臉都是警惕。

“我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行嗎?”謝恪叫苦不迭,“真的不動你了,先彆走。我好長時間沒和你這樣說過話,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機會,我還有正事要說的。”

傅知玉猶豫一下,暫時沒走,但仍然和謝恪保持著距離。

謝恪鬆了口氣,又柔和了語氣道:“事情發生地快,我也沒反應過來。知玉,我如果真的要因為離開一段時間,你能不能來送我?

三天後,就在郊外愛晚亭那裡,你不願和我說話也沒關係,我隻要看到你就好了。這次情況很複雜,萬一我真的回不來……”

傅知玉低著頭,謝恪耐心地等著他回答,沒想到他突然轉身就跑了,跑之前還丟下一句:“你又想騙我,我不會去的。”

謝恪沒去追,一臉無奈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馬車迅速地離開了,他陷在黑夜裡麵,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苦笑道:“已經好幾次這樣了,我好像隻會讓知玉對我更警惕……027,我是不是真的不會追人?”

“是,”027的機械聲在他腦海裡響起,評價道,“前麵還行,傅知玉聽地很認真,但後麵完全崩掉了,一塌糊塗。”

027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也許上一輩子造成的陰影太重……”

它很快檢測到謝恪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狀態立刻就不對,情緒起伏非常之大,馬上聰明地換了個角度,提出了自己的正麵建議:“對了,我剛剛在所有知識庫裡搜索了追求的關鍵詞,發現最受好評的一條是送禮物,你可以試試看。”

“我不是沒送過……”謝恪歎了口氣,又開始自我挖掘失敗緣由,“也許因為那些都太普通了?”

他想到這裡,又自言自語道:“對了,我確實有東西送他來著,如果我真的要離開一段時間,知玉也必須好好的,不能在這裡出什麼事。”

“你已存的道具幾乎對傅知玉都沒有用,”機械音提醒他,“我提過很多次,他是個非常、非常特殊的數據,我在休眠結束之後已經對他嘗試過很多方法,都沒辦法對他產生絲毫影響。

所有從他那裡傳回來的數據都是紊亂的,可同樣作為回溯的人,沈泱就毫無異常,元明刀隻要不和傅知玉呆在一起,就非常正常,隻要與他接觸,立刻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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