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嫁衣(2 / 2)

老人在喬佚胳膊上捏了一把。“胡說,不是你朋友還跟著你來?快進屋……這麼冷就穿一件衣裳,我看你是找生病。”

“不冷,大雪不過大腿都不叫過冬。”喬佚帶著沈欲往裡走,是一套小二居。他轉過一圈去廚房了,把沈欲扔在客廳裡。

沈欲站在布料堆中心,布,各種布,全都是布,還有一台縫紉機,一台氣壓式熨鬥,幾個模特架子。

“你冷不冷啊?”老人摘下花鏡,換成近視鏡,“我姓苗,喬佚叫我苗叔,給喬家乾了49年的裁縫,坐吧。”

“謝謝苗叔。”沈欲找了一張凳子坐,“您在這裡做衣服?”

苗叔坐回縫紉機前,換老花鏡。“你看呢?不止我是裁縫,我爸爸和爺爺都是乾裁縫的。可是我兩個閨女都不喜歡這一行,搞服裝設計去了。”

“哦……我叫沈欲,**的欲。”沈欲補上自我介紹,“您現在能做西裝麼?我有錢,加急,一周趕出來,行麼?”

苗叔從花鏡上方打量他。“一周趕西裝?你要幾件套?要意式、英式還是美式?”

沈欲語塞,才發覺自己對打扮方麵一無所知,又要自己拿主意了。“隨、隨便。”

“隨便?”苗叔踩動縫紉機腳踏板,脖子上的卷尺也跟著晃動,“在我這屋裡,衣服和做人一樣,沒有隨便兩個字。”

“苗叔您家有砂鍋麼?”喬佚在廚房喊,緊跟著砰砰鏗鏘幾聲,“苗叔,我砸了一個碗!”

“你彆翻騰了,砂鍋在櫃子裡,冰箱上頭的櫃子!”苗叔也喊。不一會兒喬佚端著一個紫砂鍋進來,堂而皇之放在桌麵上。

沈欲一看,小喬真是認準什麼事都不撒口,他還是要吃飯焦。

“一周能做一套西裝麼?”喬佚轉向問苗叔。

“做不來,一周最多半隻袖子。”苗叔指了指陽台的魚缸,“去,挑幾個蚌開珍珠,我做旗袍要用珍珠盤扣。”

“我開蚌,您做不做?”喬佚把手放在縫紉機旁邊,被苗叔一巴掌抽出來。

“又給我搗亂!沒看我腳底下踩板子呢?這一下下的,不留神把你手指頭釘幾個窟窿!彆以為我開玩笑,你看我手上,幾個手指頭是好的?”苗叔瞪著他,“開蚌去。”

喬佚隨性地收回手。“那用我那身剛做好的改呢?您不改我摸針頭了……”

“去去去,彆折騰我機器,這台縫紉機比你們兩個加起來的年齡還大呢。”苗叔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我去屋裡拿,等著,彆亂碰。”

喬佚的手隻老實幾秒,等苗叔離開他又摸了幾下針頭。沈欲想製止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受傷。

可他隻是好奇了那麼一小會兒,隨後去陽台撈出幾個蚌,拿著一把尖尖的刀進了屋。再套上一次性塑膠手套,活像個劊子手。

確實是劊子手,小喬開蚌一直很快很專業,沈欲曾經看過,他取珍珠像表演藝術。

喬佚行雲流水地殺蚌,幾分鐘後擠出十幾顆淡色珍珠。有的圓潤,有的造型獨特。“看什麼呢?我開珍珠有這麼好看麼?”

沈欲正在猜測珍珠的顏色,灰度不太一樣,其中有一顆較為明亮。“沒看什麼。”

“這不是我的蚌。”喬佚特彆解釋,“我的比這個好。這一批裡也就這一顆能用。”

說著從珍珠堆裡挑出一顆來,沈欲傻眼,剛好是較為明亮的那一顆。

“這顆接近青皮,你仔細看。”喬佚把那顆放在掌心裡,認真研究它的珠層厚度。

青皮?沈欲頓時懂了,怪不得自己看它明亮,它有藍色的光。

“來了,小夥子你起來,我比對比對。”苗叔捧著一套灰藍色的西裝回來,“這套是喬佚的,意式設計,肩寬收腰又利落。雙排四粒扣,槍駁領,前襟下端密合很襯身材。你過來摸摸料子。”

“我?”沈欲擦掉手汗,怯怯地摸了一把,“好軟。”

“是吧?”苗叔愛惜地看著它,像看自己的孩子,“我做了半年,光料子就找了幾個月。意式西服的裁剪獨特,英式正統挺拔,美式隨意颯爽,這套是優雅講究。你看這個槍駁領……”

沈欲又擦手,怕汗把昂貴的衣服弄臟。“您說的這些我不懂,我就是個打拳的。”

“槍駁領,高又寬,有拉長上身的效果。”苗叔完全沒聽見沈欲的話,“你試試,穿上我做個記號,看看好不好改。”

“我……試?”沈欲往後退,“算了吧,您有沒有現成的西裝,賣我一套就行。”

“沒有。”苗叔的臉頓時冷了,仿佛自己最優秀的孩子得不到誇獎,“讓你穿就穿,去我臥室裡換上,快點。”

沈欲抱著厚重的套裝進退兩難,小喬的衣服改給自己穿,怎麼想都不合適。但看麵前這個局勢……算了,穿吧,大概也來不及改。

“那我進去試試,謝謝您。”沈欲走出客廳,推開了小臥室門。

門裡燈光昏暗,隨處可見成衣和廢角料,還有一麵大大的換衣鏡。沈欲扒掉T恤,鄭重又慎重地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緊張得仿佛在扒小喬的衣服。

身後一聲響動,沈欲耳尖,有人進來了。不僅進來了還把門鎖了。他沒來得及直起腰,後背上落了兩隻手。

背溝的皮膚和羊皮接觸。

“你進來乾什麼?”沈欲先捂住胸口。

“我幫你量尺寸。”喬佚說,拇指順著那隻鳳凰的尾巴四處遊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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