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坐電梯前往七樓的高檔餐廳。
一路上，他沒有空查看手機。
餐廳內開著空調，溫度適宜, 安室透脫下外套遞給服務員，被服務員帶到了貝爾摩德訂好的位置。
靠窗的座位上麵已經坐了人。
貝爾摩德手握酒杯，輕輕晃了晃, 紅酒鮮豔如血一般。
他們座位旁邊並沒有多餘的人，安室透剛坐下，主廚就親自來上前菜。
一道道前菜精致隻有一口的份量, 老實說比起高端精致的法餐，安室透更喜歡日式料理。
貝爾摩德抿了口酒，語調一如既往的輕佻：“波本，你還要在那個咖啡廳玩多久的角色扮演？”
安室透並沒有直接回，笑著說：“毛利小五郎不是組織要重點關注的人嗎？好不容易接近他, 不獲得些特殊情報, 怎麼能甘心？”
“這樣嗎？”貝爾摩德頓了下, 慢悠悠的意味不明道：“我還以為你玩的樂不思蜀了。”
安室透臉上的笑無懈可擊, 連貝爾摩德都看不出什麼，他說：“你邀我來就是說這話的？”
“我邀請你來，不是來品嘗美食的嗎？”
貝爾摩德唇邊勾起曖昧的弧度, 傾斜酒杯輕輕和安室透桌前的杯子相碰：“這家的酒不錯，品品看。”
安室透嘗了嘗, 酒的味道的確不錯, 價格一喝就很昂貴。
拿著組織經費在外麵吃吃喝喝, 他和貝爾摩德經常乾。
他們又不是琴酒, 為了組織生組織死, 沒有時間出來享受。
貝爾摩德邀請安室透來, 當然不止單純的和他吃飯品品酒，或是用無關緊要的言語試探他。
兩人同屬於情報組，雖然在外跟放養一樣，但組織所需要的情報，他們需要第一時間獲得。
“這次動靜可鬨太大，因為涉穀的槍擊，因為成立了專門的搜查本部負責這次槍擊案。負責這次案件的管理官是警視總廳的森川介一。”
安室透拿出調查資料交給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並沒有打開，看起來對這份資料並不感興趣。
她輕描淡寫說：“這種事可跟我們情報人員沒關係，要頭疼讓琴酒頭疼去。”
兩人的話題隨心所欲，聊著貝爾摩德突然透露了另外一件事。
“兩年前，將第二實驗室炸毀，導致組織實驗進度顯些停滯的人回國了。”
兩年前，組織第二實驗室被炸毀說白了是敵對組織做的。
組織在霓虹發展穩健，還招收了不少新成員，不斷壯大就觸碰了其他組織的利益。
那次實驗室被炸毀，內部實驗員無一生還，還丟失了許多的實驗數據，對組織造成了重大損失。
安室透垂眸，高檔餐廳內燈光溫和，並沒有那麼明亮。他表麵波然不驚，對這件事表現的並沒有多少興趣，但內心卻並不平靜。
這幾年，他失去的東西太多了。
還剩他一個人在堅守，積攢的未實現的承諾太多了。
這條與暗同行的路，到最後，隻剩他一個人。
“組織要清除他？”
貝爾摩德笑笑：“那人製作炸.彈的技術高超，比起清除，組織更想吸納他。”
安室透笑的溫和，說的話卻很諷刺：“組織還真是心胸寬大呢。”
貝爾摩德不在他話裡的諷刺：“損失已經造成。比起這個，更讓琴酒憤怒的是他丟了個好用的玩具。”
貝爾摩德的話讓安室透握緊了酒杯。
他控製住了情緒，但一瞬的氣息變化，顯示他並不如表麵顯示的那個平靜。
“對了。”
貝爾摩德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舊事重提：“爆.炸中死亡的那個實驗體，跟你關係好像也挺不錯。”
“是嗎？兩年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貝爾摩德似笑非笑：“波本，你不是記憶力這麼差的人吧。”
“誰知道呢。”
安室透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還有不少的情報需要我去搜集，我先走了。”
貝爾摩德看著他的背影，笑容越深。
看來是真的關係很不錯，都生氣了。
安室透開車並沒有第一時
間回家，反而是將車開到了水邊，從後車廂裡麵取出了釣魚的工具。
他煩躁時經常來這裡釣魚，平緩心情。
魚餌放出不久，浮漂就有了動靜。
找準時機，安室透收起了竿。
釣魚的技巧，是諸伏景光交給他的。
小時候，他們兩人經常拿著魚竿到處釣魚。
黑夜裡，隻有月光照明。
在黑暗裡，待的越久就越清晰。
安室透盯著平靜的河麵，放空了很久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他拿出手機，去看風見裕也發來的未看完的消息。
點開照片後，他已經平複的心情被再次打亂。
魚又上鉤了，掙紮間讓平靜的水麵，泛起了不平靜的漣漪。
像預示著什麼一般。
*
看完現場，搜尋咒靈在清除又過了不少時間。
零零一進行淨化之後，整個人都萎靡了。
就像隻毛茸茸的貓貓，渾身的毛毛都塌了下來。
“太多了！太多了！”
零零一抱怨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抱怨什麼。
“現在淨化了，這裡很長一段時間就沒有咒靈了，不用我們在忙活了。”
五條悟聽懂了他的抱怨，用他喜歡吃的東西誘惑他：“在跟我去下一個任務地點，等淨化完請你吃宵夜。”
“好累啊。”
零零一掰著手指頭數：“早上新宿，下午米花町，晚上涉穀。當人就需要這麼來回奔波嗎？”
光是坐車，他就要坐吐了。
更彆提每到一個地點，他還要吸收惡意和負麵情緒進行進化，感覺整個人越來越煩躁，無來由的想發泄，但不知道要發泄什麼。
“不是當人要來回奔波，是作為咒術師，不得當社畜。”
“我知道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