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唇槍舌劍(2 / 2)

朱主任的臉上露出笑容,沒想到自己的講話這麼受歡迎。

鄧場長:“……”

白大姐和梁科員對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顧立春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多謝朱主對我的鼓勵,也感謝各位同誌提出的意見和建議,我知道你們是在幫我查缺補漏,是想幫助我成長。咱們的爭論無關個人利益和私人恩怨,全是為了五場的未來。我有個不太成熟的建議:咱們五場勞動力少,春耕的勞動量又大,種苜蓿又是第一年試種。不如就把我們農牧科做一個試點。除了苜蓿種子我們需要領導協調外,其餘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儘量不給大家增加負擔,你們看怎麼樣?”

白大姐和梁科員還有齊科此時是吃了一驚,明顯都不讚同顧立春的這個提議。

梁科員想要發言,齊科衝他微微搖頭,梁科員隻好停下。

王有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果然是年輕氣盛,自個給自個挖陷阱。

杜鬆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鄧場長略一沉思,便說道:“既然是做試點,那不如徹底點。種子我可以幫你們協調,但買苜蓿種子的錢算是你們農牧科借的,等苜蓿收成後從裡麵扣,苜蓿獲得的收益,上交總場兩成,分場留兩成,其餘六成歸你們農牧科,留作以後農牧科擴建基礎設施用。當然,豬場的擴建也暫停,等你們有錢了自己建設。”

他這話一出,農牧科除了顧立春以外,全體黑臉。

朱主任對這個決定沒有異議,他甚至對農牧科和顧立春產生了一點同情:“鄧場,雖說是試點,但你對他們是不是太嚴格了些?”

鄧場長一臉的大公無私,“試點試點,就是要試點不一樣的。就讓他們農牧科摸著石頭過河。”

顧立春積極表態:“鄧場長說得是,我們農牧科人少,牽扯麵不多,且試點又是荒地,對農場總體規劃沒有影響。我們要是能摸著石頭過了河,你們以後就摸著我們農牧科過河,這不比石頭可靠多了。”

大家:“……”

朱主任覺得這話有點意思,帶頭鼓起掌來。

大家遲疑片刻,隻好跟著鼓掌。

暴風雨般的掌聲在會議室裡響了起來。

顧立春一臉動容地道:“謝謝大家的鼓勵和鞭策,我們畜牧業關係到國計民生,關係到革命接班人的身體素質。為了國不變色,黨不變修,為了我們無產階級革命千秋萬代、後繼有人,我們一定不怕困難,努力向前。”這段話是顧立春最近新學的,不用上總覺得白學了。

朱主任叫了聲好,又鼓了一次掌。

鄧場長一時無言以對。他看著朱主任,這位曾經信誓旦旦地說,他非常討厭愛奉承拍馬屁的年輕人。由此可見,他不是討厭拍馬屁的人,他討厭的是沒拍對馬屁的人。

王有成也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具體是什麼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1973年的第一場會議在熱烈的氣氛中結束了。

大家陸續散去,白大姐和齊科長以及梁科員都沒動,他們在農牧科的辦公室等著顧立春。

顧立春一進來,白大姐就關上門,急聲問道:“小顧啊,這個試點的問題,你之前怎麼沒和我們說過?”

梁科員也道:“你這麼一弄,我們心裡可沒底呀。200畝地,就算加上後勤部,我們也隻有十幾個人,我們怎麼種苜蓿?”

齊科長看著顧立春,說道:“小顧,看你這胸有成竹的模樣,是有辦法了吧?”

等他們大家說完,顧立春才說道:“已經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了,我還需要得到鄧場長的支持。”

想到鄧場長,大家不由自主地又想到那位朱主任,梁科員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小顧啊,你那天跟朱主任聊得很好?”

白大姐不置可否地看著顧立春,他以為顧立春是鄧場長這邊的人,現在看又有些不確定了。

齊科長沒說話,隻是一臉深思地看著顧立春。

顧立春明白他們大家的意思,用平淡的口吻說道:“那天聊得還順利,朱主任是一位平易近人、關心年輕人的好領導。我想著咱們五場人太少,更要團結一致,努力生產。我努力地爭取朱主任的支持,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今天會議上朱主任果然支持我們農牧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知道是該說朱主任是老薑,還是該說顧立春是個生瓜蛋子。朱主任那可是幾名的老頑固,原則性強,要不也不會有人鼓動總場領導把他放到五場來。

齊科長怕大家說出點什麼不恰當的話來,不利於同誌之間的團結,就清清嗓子開口道:“我們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不管怎麼說,朱主任今天是支持我們農牧科嘛。”

眾人隻得點頭同意,人家確實支持他們。

至於怎麼解決勞動力少的問題,顧立春隻給他們透漏一點點,並讓他們保密,因為事情還沒成。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拜訪鄧場長。他要儘儘下屬的禮節,同時,還要稍稍解釋一下今天的行為,省得有人認為是他腳踩兩條船。他和鄧場長這條友誼的小船絕不能翻。

顧立春知道鄧場長過節不收禮,可讓他空著手上門,又不是他的風格。這就讓人很為難。最後,他隻能求助於趙高和吳胖這兩個農場土著。

吳胖的意見簡單粗暴:“不收就不送,省了。”

趙高說道:“可你第一次上門,空著手不太好。我覺得你就拿點不值錢的,誰也說不出什麼的禮品。”

誰也說不出來什麼的禮品,那就帶瓶辣椒醬和豆豉吧,反正他也送白大姐和梁科員他們了,他們都收得很高興。

於是,顧立春左手拎著一瓶豆豉,右手提著一罐辣椒醬去了鄧家。

剛好,鄧場長一個人在家。不,還有一條大黑狗。那狗長得很威風,隻是一臉嚴肅,看到他拎著禮物,也是一臉冷淡,完全不像葉超家的狗一見到提著東西就搖尾巴。果然,狗隨主人。

鄧場長見到顧立春拎著東西上門,臉色一黑:“場裡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收禮。”

顧立春揚揚手中的東西:“看來鄧場長是真沒收過禮,你覺得自己家做的豆豉和辣椒醬也算禮?我認識的人都是人手一份。要不是空手登門有悖於我的做客原則,我也不想送,畢竟食堂的飯菜需要加點料才好吃。”

鄧場長糾結片刻,最後還是順手接過了東西,突然問道:“那你覺得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嗎?”

顧立春:“……”這話問得有水平。

顧立春假裝認真地想了想,才開口回答:“有時有,有時沒有。”

鄧場長糾正道:“原則是底線問題,一個人的底線怎麼可能有時有,有時沒有?”

顧立春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彆人怎麼樣,反正,我的原則就是,為了偉大的共產主義事業,為了信仰,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原則。”

鄧場長嚴肅地道:“顧小刀同誌,你還是說點帶真情實感的話吧。”

顧立春一臉誠懇地道:“鄧場長,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我綽號叫啄木鳥。”

鄧場長一挑眉:“不是叫顧小刀嗎?又改名了?”

顧立春麵帶微笑,“一人多號嘛,像苜蓿似的又叫四葉草。啄木鳥的特性是雖然愛啄,但也不是無的放矢,它隻啄有蟲的地方。我也是這樣,在做事時,儘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把敵人變得少少的,朋友變得多多的。當然,有些注定做不成朋友的,那就打跑他。”

鄧場長自然聽得出顧立春的言外之意,他問道:“你覺得有些人可以爭取過來?”

顧立春兩手一攤:“你看會議上,不是有人支持我們嘛。”

鄧場長凝神思索,一時拿不定主義,不過,他很快就繞過這個問題,徑直問道:“勞動力的問題你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顧立春笑道:“這正是我今天要請示鄧場的。這個辦法我覺得不錯,但需要不少人配合,更需要鄧場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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