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2 / 2)

陛下有個黑月光 延琦 12599 字 5個月前

其實事情到此,如若隻是後宅的爭鬥,朱弘便已經可以回宮複命了,然而扯上了他的安危,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收手的。

看出朱弘的猶豫,蕭鈞直接道,“不必在意那麼多,如若父皇問起,你據實上報就是。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拂清的這個局。

確實夠大……

其實不必說,蕭鈞也能猜到,在珍珠衫上下毒的會是誰。

試問整個晏家,還有誰會如此痛恨拂清,巴不得她去死呢?

以目前的事態發展來看,揪出下毒的幕後黑手,將其繩之以法,已是順理成章的事,無論如何,陸氏已經難逃罪責了。

可不妙的是,照朱弘的看法,此事已經危及他,如此一來,晏府整整一家子,怕是都要受到牽連了。

雖說拂清名義上出自晏家,晏家人是不該害他寧王的,可須知,晏楚的嫡女晏明雲卻是入了安王府,嫡女與義女,二者哪個更重要,不言而喻。

所以,若論起包藏禍心,晏相爺還是極有動機的。

如此一來,哪日宣和帝盛怒之下,但要怪罪,晏家有可能會難逃傾覆的明雲。

所以才說,她的這個局很大。

蕭鈞還在心間感歎,一旁,朱弘卻不無顧慮的道,“晏丞相畢竟是朝中砥柱,陛下頗為器重,此時一旦上報,或許少不得引起朝中一番動蕩……”

蕭鈞卻沉聲道,“所謂人心難測,你當值多年,該清楚此話的含義,無論對方是誰,都該以事實為準來判斷才是。”

雖則語聲冷靜,並未暴躁,但這話一出,卻已然將他對晏家的憤怒展露無遺,朱弘隻得應是。

為避免遷怒,朱弘隻好又補充道,“微臣隻是擔心,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沒準晏丞相也是並不知情的。”

蕭鈞冷笑了一下,道,“無論晏楚知不知情,此事都已經不在寧王府範圍了,本王不好說什麼,隻求一定要為側妃討個公道才是。所以,你還是據實稟報父皇吧,至於父皇要如何處置,本王無權乾涉。”

朱弘隻得應是,也不敢再耽擱,立時告辭出了寧王府,回到宮中,去向宣和帝複命了。

~~

朱弘一走,諾大的書房隻剩了蕭鈞一人。

年初四,年節的氣氛仍舊濃厚,耳邊還能聽見城中某處偶爾傳來的爆竹聲。

他心間卻沉沉的。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推開門,抬步去了邀月閣。

因著視野好,上午時分,邀月閣中陽光明媚。

拂清沒事兒人一樣,早起吃了飯,摸了摸房中的茶梅,又擺弄了會兒葉子牌,蕭鈞進來的時候,她正眯著眼睛研究棋譜。

對於她來說,困在後宅的日子還是太過無聊了。

聽見動靜,她這才扭頭來看,見是他邁進房中,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怎麼來了?”

他徑直在榻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朱弘方才來過。”

“朱弘?”

她立時眼睛一亮,問道,“是事情有結果了?”

他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道,“內廷監已經查了出來,的確是那件珍珠衫的問題。”

她當即點了點頭,不無讚歎的道,“內廷監果然有兩下子。”

眼見她彎唇一笑,他心間卻更覺沉悶,直直的看著她,問道,“你早知那上頭有奇毒,為何還穿在身上?你就不怕自己有危險?”

她卻擺手道,“我隻是那日在人前穿戴了一下,在屋裡的時候根本不穿,哪兒這麼嚴重?而且其實我也隻知道她在那衫子上下了藥,卻並不能斷定是什麼……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毒啊?”

眼見她還一臉好奇,蕭鈞隻得無奈的將朱弘的話給她轉述了一遍,“是一種會叫你咳血而亡的毒.物,類似於癆症,卻無藥而治。”

哪知她聽完,竟不見絲毫後怕,還嘖嘖兩聲,一臉驚奇的道,“厲害啊,沒想到她還挺有辦法的!”

蕭鈞皺眉,“你不氣嗎?”

她扯唇角一笑,道,“氣什麼?她一直恨我入骨,如若不想置我於死地才奇怪呢!你可知道,我四歲之時,她曾誣陷我阿娘,且打定主意要把我阿娘和我賣進青樓,連一個一直被幽禁長大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她會有菩薩心腸嗎?”

蕭鈞聽罷一怔,心間對陸氏的恨意隨之又深了一層,頷首道,“的確,有此惡毒心腸,怎麼對付她都不為過。”

她深表讚同的嗯了一聲,又繼續問他道,“快跟我說說,那下一步怎麼辦了?”

蕭鈞隻得又道,“我已叫朱弘進宮去回稟父皇了,她給你下藥,也危及我的安全,父皇必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她目光一亮,就差拍手道好了,連連點頭道,“甚好甚好,如此才不枉我吞的那兩塊冰嘛。”

蕭鈞望著她,心間輕歎,何止是她吞的冰,還有她與她阿娘過去曾受過的那些苦,膽敢如此傷害她,便是碎屍萬段,也一點兒都不可惜。

而她高興夠了,這才想起該儘地主之誼,遂也坐到了榻上,拿出茶壺給他泡茶,他喝過一口,又道,“如此一來,晏家怕是會有大麻煩了。”

她卻搖了搖頭,歎道,“那也未準,我的那位“義父”,不會輕易叫自己陷入麻煩的。”

他哦了一聲,看了過來,卻見她也將茶盞送至唇邊,笑了笑,道,“大過年的,王爺休沐在家,正好看場好戲。”

語罷,便將茶湯飲下。

一時間,五臟六腑都被清香給浸潤了。

~~

年初五,朝廷尚在休沐之中。

對於晏相爺來說,忙碌一年,好不容易等來了個長假,誰料卻是依然是忙碌的。

——年初一入宮行賀年朝儀,年初二在家招待前來拜年的親朋,初三初四又要奔赴同僚間的宴請,簡直猶如陀螺,忙的站不住腳。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眼看著終於能在家清淨一日了,誰料宮中君王的召見會忽然而至。

眼看前來遞信的宦官也是一臉急色,晏相爺愈發的百思不得其解,隻得趕緊換了衣裳,趕赴宮中。

入了啟明殿,他一如從前般向君王行禮,豈料宣和帝竟是一臉陰沉,眉宇之間,明顯凝結著怒氣。

晏楚心間一沉,趕緊磕了一個響頭,道,“罪臣不知因何事觸犯龍顏,甚是惶恐。”

豈料宣和帝竟是冷冷一笑,道,“不知何事?”

緊接著,卻朝一旁的內廷監總管朱弘看了一眼。

朱弘應了聲是,便將一物放到了晏楚麵前。

晏相爺凝目望去,卻見竟是一件光彩奪目的珍珠衫。

他心間一頓,卻聽宣和帝冷聲問道,“這件東西,你可眼熟?”

說實話,直到此時,晏相爺仍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卻已經很能肯定,必是出了什麼大事,牽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加之又深知宣和帝脾氣,他快速思索一下,老老實實答說,“臣不敢隱瞞,前些日子,臣家中老母確實做了兩件珍珠衫,分彆送與臣的長女明雲,及義女明珠,但臣真的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還請陛下明鑒。”

倒難得他未否認,宣和帝冷哼了一聲,依然去看朱弘,道,“你來說給他聽。”

朱弘隻得再度應是,同晏楚道,“除夕之夜,寧王側妃突發疾病,並由此而牽出寧王府的一樁投毒案,陛下命內廷監介入調查,哪知竟發現此事案中有案,原來,給寧王側妃投毒者,並非隻寧王府的丫鬟,丞相麵前的珍珠衫上,也藏有害人之物,而經過側妃及其身邊下人證實,這件珠衫,正是由晏府所出。”

這話一出,晏楚終於大驚失色,也終於明白了皇帝怒氣的來源,慌忙之下,趕緊磕頭辯解,“請陛下明鑒,這珠衫雖出自晏府不假,但臣真的不知其上為何會沾染毒物,並不知是何人意圖謀害側妃。”

話音才落,卻聽朱弘在旁糾正道,“丞相有所不知,此物危害的不僅是側妃,連寧王殿下都會受其毒害,導致嚴重後果,因此此事絕非一般。”

晏楚一聽,終於又進一步的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急忙再度辯解,“請陛下明鑒,此物雖確是臣的府上所出,可臣近來忙於公事,從頭到尾都未曾親眼見過這件珠衫,若知此物有毒,斷不敢將其送到寧王府,臣亦從未有過加害寧王殿下之心,恐怕此事另有隱情。”

卻聽宣和帝冷哼一聲,“另有隱情?現如今證據確鑿,還能有何隱情?就算你不知情,但事出你府上,你也難逃罪責!”

晏相爺何等聰明,一聽這話,便知還有一線轉圜之機,忙道,“陛下說的是,臣自知難逃其咎,如若殿下與側妃有事,臣願粉身碎骨來向陛下請罪,但可否請陛給臣一個機會,容臣將幕後作祟之人徹底揪出,他日就算臣身赴黃泉,也能甘心啊!”

話音落下,隻見宣和帝神色微動。

其實晏楚猜得不錯,宣和帝再惱怒,也並未真的信他就是始作俑者,要將他趕儘殺絕,否則,今日也不會單獨召他來問話。

現下又見他並未一個勁兒的為自己開脫,心間怒氣也終於稍緩了些,又緩了一會兒,才道,“好,朕便給你個機會,容你先回府中查實,明日這個時候,帶著真相前來見朕!”

晏楚心間大定,忙磕頭應是,卻見宣和帝又特意吩咐朱弘,“你同他一起去,定要將那真凶揪出!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狂妄!”

朱弘趕緊應是,隨後,便與晏楚一道回了晏家。

與晏楚一樣,晏家眾人依然對此事毫不知情。

直到晏相爺領著內廷監總管朱弘進了家門,這個消息才被眾人知曉。

一時間,猶如滾油的鍋裡進了水,晏府上下當即便炸了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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