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七十九天(1 / 2)

警笛陣陣鳴響, 戴著白手套的公職人員進進出出,一旁穿著浴衣的客人竊竊私語, 度假村的負責人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連連鞠躬道歉。

經此一役,度假村的營業額基本救不回來了,除非他們另辟蹊徑開啟鬼屋遊玩項目,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這可不是我和工藤少年的鍋,黑衣組織會選擇在這裡作案,度假村的負責人逃不了乾係。他不是組織打雜的小囉囉,就是小囉囉的親友。

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是想度個假的我做錯了什麼要被如此折騰?

“辛苦你了,工藤老弟。”二十小時待機的目暮警官用力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 投以讚許的目光, “出來度假也不忘破案, 不愧是你!”

“嗬嗬。”工藤新一皮笑肉不笑地瞥我一眼, 眼下的黑眼圈和我如出一轍, 看起來又喪又頹。

我隱蔽地打了個嗬欠,回他一個互相傷害的核善微笑。

通宵罷遼, 要禿大家一起禿,蒼天饒過誰。

赤井秀一和基爾混跡在客人中,出神入化地飾演無辜路人的形象,蘇格蘭則在洗刷冤屈後和前來接應的公安同僚彙合離開, 剩餘的收尾工作就是公安內部的活了,我不需要再跟進。

三位仁兄都在劃水, 隻有拿著臨時演員工資的我獨自賣苦力, 若不是他們先前助力過我的主線任務,我絕不會放任現成的勞動力邊緣OB。

我被起床氣爆炸的工藤新一拉去做偵探助手,跟著他跑前跑後不說, 還得不著痕跡地將瑣碎的線索透露給辛苦加班的名偵探。若不是我演技超群,工藤少年的世界觀怕不是又要再破碎一次。

你知道我為了維護他的三觀做了多少努力嗎?他還恩將仇報,連一個好覺都不讓我睡,渣男。

算上今晚,我已經連著通宵兩天了,途中還頭腦風暴不止一次,我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在尖叫抗議主人的不人道。

“嗚嗚五月我好困。”我抱著香香軟軟的漂亮妹妹,口吐靈魂心如死灰,“我要死了我要沒了,為什麼不讓我睡覺……”

我好想罷工,導演憑什麼不給我雙倍工資?我要鬨了。

“現在可以睡啦,剛剛警官先生過來通知:我們不能直接回家,要等監護人來接。”桃井五月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等待的時間睡一會兒吧。”

我把腦袋擱在桃井五月肩上,聲音幽幽怨怨:“正是因此我才會睡不著——五月,你知道我的監護人發現我又出事的後果嗎?明明隻是出來玩一趟而已,我最近是不是水逆?”

“千夜醬的監護人很凶嗎?”桃井五月想象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戴黑墨鏡和粗金鏈子的凶狠壯漢形象,壯漢把上衣一脫,濃厚的胸毛上左青龍右白虎,氣勢洶洶。她又聯想起昨天溫泉女子會的戀愛話題,千夜醬說她喜歡的人是自己的監護人……

噫,千夜醬這麼重口味嗎?果然是真愛。

桃井五月記得黃瀨涼太說自己在漫展見過千夜醬的監護人,當時哲君和赤司君也在,她要不要去求證一下?

“凶……嗯,薛定諤的凶吧。”我想了想,雖然現在的太宰治沙沙雕雕可可愛愛,但曾經太宰乾部的形象仍在我腦海中記憶猶新。

不生氣還好,突然變臉的時候世界末日不外乎於此。

“他打過你嗎?”桃井五月縮縮脖子,緊張的問,隨時準備舉手報警。

“欸?那倒是沒有,但我的同僚被打是家常便飯的事。”我支著頭說,“主要是因為我很乖很聽話啦,不像那隻敗犬那麼頭鐵。”

但自從脫離港口黑手黨來到東京,我本性爆發,藏匿在表皮下的反骨掩蓋不住的冒出頭,不知不覺已經搞了好多事情,其中一大半和“聽話乖巧”這個形容詞完全不沾邊。

想到這一點的我突然變慫,特彆是前段時間我剛被教育過自己的輕敵,那碗活力燉豬血的威力刻在我的DNA裡,永生難忘。

再吃一次太宰治做的料理我就是狗,他再怎麼裝可憐我都絕對不會屈服了,這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怎麼辦呀五月,”我嘟囔著碎碎念,“各種撩妹的手段都在他身上用過一遭了,還有什麼套路是我沒玩過的,讓我想想……”

桃井五月:撩妹手段?是我聽錯了嗎,你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我:是海王的基本修養哦,男女通殺的攻略之神的神聖稱號可不是說說而已。哄貓,我是專業的。

“雖然不知道千夜醬家裡的複雜情況,但今天的事和你沒關係不是嗎?家長們反而會很擔心孩子有沒有出事,我和父母通了視頻他們也還是很焦急的樣子。”桃井五月建議道,“千夜醬不和監護人打個電話嗎?”

“不用了。”我垂下頭昏昏欲睡,“這種程度而已。”

連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好,有違我太宰乾部副手的身份。

換成以前,把自己搞進凶案現場還要太宰治來接什麼的,後續大概是五拳加兩槍的待遇在等著我。

思來想去也得不到靠譜的對策,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困到無法思考,歪在桃井五月大方借出的肩膀上,陷入淺眠。

周圍的熟人雖然多,但能讓我全身心信任的人並不在,腦海中緊繃的弦不允許我進入黑甜的夢鄉。

桃井五月呼嚕呼嚕身側少女的呆毛,軟乎乎的,很好摸的樣子。

被摸頭的少女白皙的臉上眼睫微微顫動,流光的黑眸瞥過她一眼,又複闔上,呼吸均勻而輕淺。

“不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呢……”桃井五月收回手,不再鬨她,低頭玩手機打發等待父母到來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逐漸接近的談話聲讓桃井五月下意識地抬頭,最先一批到達的家長紛紛來接自家的倒黴孩子,其中跡部家和赤司家的豪車最為顯眼。

她略掃了一眼,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家離得較遠的原因,開車過來的父母還沒有到。

正欲低下頭,一道好聽溫柔的男聲在桃井五月耳畔輕聲響起,“你好?我來接千夜回家,麻煩你照顧她了。”

桃井五月隨著聲音抬起頭,清晨的陽光被一道頎長的身影擋住。

入眼首先是包裹在西裝褲中的長腿,站姿悠閒地立在那裡,寥寥幾筆勾勒出的線條流暢筆直。

再向上是勁瘦的腰肢,高瘦的身形裹在長風衣中,脖頸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唇角上揚,一雙鳶色的眸子溫和迷人。

隻不知為何,那雙溫柔的眼睛讓人心裡發冷,他看著你,眼裡其實不帶絲毫溫度。曖昧的話語從那雙薄唇中吐露,漫不經心的迷離充斥周圍的每一粒空氣。

“太宰先生?”沒等桃井五月做出合適的反應,為了躲避刺目陽光而將臉埋在她肩窩的少女應聲抬頭,迷迷糊糊地喚了一句,不清醒地伸出雙臂,嗓音軟乎乎地開口,“抱。”

“好的好的,抱。”桃井五月看見眼前的青年歎了口氣,彎腰把黑發少女從沙發中攔腰抱起,順帶嫻熟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睡吧睡吧,乖孩子。”

“沒錯,我超乖的。”在進入睡夢的前一秒,我下意識地附和一句,伸手環住太宰治的脖頸,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姿勢,沉沉睡去。

“呼呼,真不害臊,明明是最不聽話的壞孩子。”太宰治嘀咕一句,見桃井五月還在看他,彎著眼地露出笑容,語調熟絡,“千夜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這孩子總是這樣,不看牢一點就會自己跑不見。”

“啊……雖然,嗯,也沒錯。”想到安和千夜嘴上說著去洗手間實則不見人影還卷入危險案件的黑曆史,桃井五月很難反駁太宰治的話。

“行動力和目的性都很強,一旦打定主意誰也不能讓她更改,傲慢又會敷衍人,真是天底下最壞的孩子。”太宰治垂眸看著懷裡少女的睡顏,“廢了好大的力氣馴服她,現在看來野性明明一點都沒有收斂。”

說著抱怨的挑剔話,擁抱的姿勢卻展露出全然的占有欲。覆在蒼白肌膚上的指節收緊,被捏得痛了睡著的人隻淺淺皺眉,袒露的腹部帶著全然的信任與縱容。

靠在同齡人肩頭、身側警察陪伴的環境下仍無法安眠的人,被熟悉的氣味一攏,渾身的尖刺化成柔軟的絨毛,被搓搓揉揉也隻“唔唔”兩聲,呼吸的節奏分毫不亂。

野貓難馴,但比起天生就會討好人的家貓,利爪鋒利的小怪物唯獨對你翻開肚皮的感覺更讓人上癮。

桃井五月支著下巴看友人被監護人帶走,聯想到之前溫泉會談的種種,萬般情緒最後化為一句:

——“是一對笨蛋情侶呢。”

“太宰,安和怎麼了?”開車過來的織田作之助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撐在窗沿邊,從車窗中看見太宰治抱著安和千夜走來,關切地問道。

“像小豬一樣睡著了。”太宰治坐上車,給懷中人換了個姿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少女的長發玩弄,“我剛剛看到幾個眼熟的人,千夜醬真會惹麻煩啊。”

他家的小孩,不是在惹麻煩的現場就是在惹麻煩的路上。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說的就是她。

“剛剛度假村的負責人告訴我,千夜贏了大獎——夏威夷七日遊。”太宰治手指繞著發絲,一鬆一緊,自顧自玩得開心,“是雙人份哦,正好放寒假,我準備帶她出國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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