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八十天(2 / 2)

幻術師,也可以稱為造夢師,他們用謊言編造夢境,以虛假蒙蔽真實,為觀眾送上鏡花水月的一場幻夢。

我俯身撈起一隻試圖從我腳邊溜走兔子,舉高捧給太宰治看。

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動了動粉紅色的耳垂,身後的小尾巴小幅度地顫動著,一雙紅眼睛無辜地看著眼前的人類。

青年修長的手指從白兔身邊劃過,人造幻象在他的觸碰之下消失於無形。太宰治的指尖空空落落,連一絲餘溫也無。

太宰治無趣地垂眸掃了一眼身邊黑暗的空洞,因【人間失格】的存在,再美好的幻夢也無法靠近他分毫。

人們觸手可及的他永遠無法感受到,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漏洞。

太宰治正欲收回手,瞳孔突然微微放大。

我鬆開握住空氣的手,絲毫不意外兔子的消失。我的雙掌合握,將太宰治的手夾在掌心,飛快地向外一翻,變戲法似的撈出一大捧大白兔奶糖。

“鏘鏘!新學的魔術喲,驚喜嗎?”我眨了眨眼睛,獻寶似的給他看手裡的糖。

“欸?”太宰治愣了一下,消失的笑意重回唇邊,他稍稍低下頭,更靠近我一些,認認真真地數了數我手中的糖果數目。

“很厲害哦,我嚇了一跳呢。”太宰治彎曲手指拿走兩顆奶糖,劃過的指尖在我掌心留下瘙癢的痕跡。

“不要亂碰啦,好癢……”我惹不住笑起來,捧著滿手的糖歪在太宰治身上。

奶香味十足的糖果灑在他的風衣上,圓溜溜的糖果一路滾落,太宰治急忙接住差點落地的糖,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我也不去幫忙,在旁邊搗亂得可歡。

從天空中飄下的蓬鬆柔軟的白色羽毛在碰到我們的那一瞬間如泡沫般消散,我小聲打了個嗬欠,看著周圍的人們沉湎在幻術中的喜悅麵孔,又看了看舞台上手執指揮棒的幻術師。

傲慢啊,如有實質的傲慢。

我盯著蜘蛛唇邊嘲弄的笑容看了兩秒,倒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愚昧眾生皆入股掌之間,喜怒哀樂全在他一念之中,掌握他人感官乃至於思想的感覺會讓人上癮。

懷有一顆傲慢之心並不是什麼壞事,隻要做好隨時被人斬落馬下的準備就行了。

比傲慢,我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千夜不想看表演嗎?”太宰治側頭對我說,“和我在一起的話,什麼也看不到吧?”

離開他,更多更好的未來在等待她的前往,他的身邊隻有深淵般的泥潭。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紋絲不動地拿太宰治當靠枕,專心致誌地低頭數我的糖,“剛剛已經體驗過了,虛假的景象看個稀奇就好。想摸兔子可以去花鳥市場,還能喂胡蘿卜玩。”

比起虛假的美好,我寧願直麵真實的殘酷。

堅硬的糖果捏在掌心,拇指和食指摩擦,將糖紙一點點揉開。太宰治低頭咬下奶糖的一個小角,濃鬱的甜香自舌尖蔓延。

橫濱那間早已賣出的公寓中,擺放在洗手池上的奶香味沐浴露在記憶中吐泡泡。從那時開始,一手置辦家中日用品的人隨著她的喜好變換不同種的香型,唯一不變的是他們同調的氣息。

隱藏在每一個細節之中的親密感,每一次呼吸相融的默契度,倘若撕開密不可分的肌膚,那疼痛無疑是讓人死過一次的淚泣。

親身體驗不了幻術,但我也沒有感覺到無聊,光是附近觀眾的顏藝都能讓我看得津津有味。

“甘樂醬應該很喜歡這場表演吧。”我看著隔壁張大嘴忘記合上的熊孩子和眼冒淚花的年輕母親,對於喜歡觀察人類的甘樂醬來說,這裡到處都是素材,是天堂呢。

“但甘樂醬沒有【人間失格】,他也會陷入幻境,那就取不了材了,怎麼辦呢……”我托腮想了想,頭上冒出一個點亮的小燈泡,“有了!太宰先生把手借甘樂醬牽就可以了!”

“恕我拒絕,我隻想牽漂亮小姐姐的手,男人會阻礙到我呼吸的。”太宰治滿臉嫌棄地揮了揮手,像在趕蒼蠅,“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彆的男人的名字,我會嫉妒的哦,千夜。”

“甘樂醬是女性名吧……”我發出質疑,“我隻是在想我的小姐妹而已,沒有提到彆的男人的名字哇。”

太宰治:到現在還沒把她的認知掰過來嗎?折原臨也,你不行。

“嗬欠,困。”太宰治在光汙染的燈光秀下揉揉眼睛,“看完表演我們就回酒店睡覺吧,不早了。”

“嗯嗯。”我點了兩下頭,瞅了瞅舞台上的蜘蛛,思量著用什麼方式叫他出來拜山頭,認一認新老大。

人與人之間的初印象很重要,麵見我大拜青花魚教的頭牌必須正式一點,首領的威嚴不容有失。我是走酷炫帥氣狂霸拽路線還是樸實無華小天鵝路線呢?抑或是學學酒廠,走黑暗神秘熟女風?

直到回到酒店,和睡在我隔壁房間的太宰治互道晚安時我還是沒能得出結論,百般糾結苦苦思索,險些將自己擰成麻花。

“啊啊啊誰來拯救拯救我的選擇恐懼症,再決定不了我就穿校服去見他了!”我擼了兩把自己的呆毛,差點把自己揪禿。

冰帝校服,典雅大氣有內涵的同時還不失小小的俏皮可愛,細節處十分心機地設置了不少暗雕的繡紋,無論是出席國宴還是地下酒吧都毫無違和,選擇恐懼症患者的良藥醫方。

正在我思考穿校服會不會減弱BOSS威嚴的同時,“篤篤”兩聲,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深更半夜,哪位貴客臨門?

隔著貓眼看了一眼,門外空無一人,仿佛剛剛敲我門的是一隻不具名的幽靈,一看見人就會害羞地鑽進天花板。

我拉開房門,隻見鞋尖前的猩紅地毯上安靜地躺著一封燙金的邀請函。

“和我玩這套?”我一下就笑了,挑著眉拾起這封噴灑著淺淡木香的邀請函。

“騷包。”我毫不客氣地吐槽一句,簡單粗暴地拆開這封看似頗具誠意實則傲慢到上天的信,流暢的英文花體字映入眼簾。

“誠邀我……去往他的工作室做客……非常期待我的到來……哈——有意思。”我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念出邀請函上的語句,被連體的字母鬨得眼睛疼,很想召喚我的英語老師痛毆他一輪。

給我用印刷體,你這個毫無誠意的家夥!

掃了一眼時間和地點,我隨手將精心準備的信紙一揉,頭也不回地扔進酒店垃圾桶。

紙團撞在垃圾桶內側的筒壁上,發出清脆的“啪”聲,我仰倒在床上隨意堆放的衣服中間,悠閒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好久沒被人這樣挑釁了,還挺新奇。”我自言自語地說,“統統,你說他這是何苦?”

【表達自己幼稚而不成熟的反抗,少年漫中主角收服下屬總要經曆這個過程。】我的係統與時俱進,給出的理由十分具由說服力,給它點讚。

但是啊,我可不會因為下屬幼稚的反抗而生氣,隻要他是能為我賺錢的工具人,一切都好說。業績達標,遲到早退都不是事兒,三好老板我本人。

我也沒有蜘蛛那麼惡趣味,喜歡看受害者因為自己的能力而情緒大變什麼的,變態嗎他?

雖然但是,前一秒還對我凶神惡煞的人下一秒柔情似媽咪的樣子有一說一是真的逗趣。反差越大打臉越響,他以為自己是甕中捉鱉,殊不知自己在引狼入室。

“既然拿到了狼人牌,我不如穿成小紅帽的樣子赴約吧?”我拿起一套楓紅色的套裝在身上比劃兩下,“統統,你看我凶嘛——嗷嗚!”

係統:……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還能反駁你不成嗎(老父親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千夜:我超凶的.jpg

係統:你可愛,你說什麼都對.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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