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毛絨絨……比棉花糖更柔軟的觸感在皮膚上蔓延。

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攤在被子裡的手掌被一團熱乎乎的毛線球蹭著,一條靈活的尾巴勾了勾我的尾指,長著小倒刺的舌尖一下下舔著我的手心。

“不要鬨, 好癢……”我胡亂地伸手擼亂毛線球的頭, “壞貓貓, 吵我睡覺……”

貓?被睡意侵蝕的大腦緩緩回神,家裡怎麼會有貓?我還記得我隱晦地表示要不要領養一隻貓回家時太宰治那副“有貓沒我有我沒貓”的絕決態度和氣到晚上少吃了半碗飯的“絕食”抗議。

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能有兩隻幼稚鬼,我的養貓之夢就此破碎。

“窗戶沒有關好, 被貓咪溜進來了嗎?”我還不是很想起床, 閉著眼問我的同居人。

真奇怪,今天早上我居然不是被太宰治纏醒的, 那個不抱著我就不肯好好睡覺的粘人精今天未免太安靜了些,沒有他黏黏糊糊索要早安吻的撒嬌, 我有點不習慣。

“太宰先生?”沒人回答我,我隻好戰勝睡意, 一手捧著那隻恨不得把自己掛在我胳膊上的不知名貓咪,一邊疑惑地掀開被子。

餘溫猶在, 人卻沒了, 大清早給我上演一出大變活人, 是今日份的驚喜嗎?

“喵~”乖乖蹲坐在我掌心的黑貓發出一聲嗚咽般的叫聲,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下掃著我的胳膊,鳶色的眼睛眨呀眨, 生怕我注意不到它。

我緩緩低頭,小貓在我掌心打了個滾,露出一看就非常好rua的肚皮給我看,四隻白手套似的爪子朝天上豎起不停扒拉, 像在空氣中自由泳一樣。

我沒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我吸一口毛肚皮再說。

毛絨絨軟乎乎的,小肚子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小爪爪按在我的頭上拍拍,非常從容地讓我埋在它的肚皮上吸貓貓。

【千夜喜歡這樣的我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青年懶散地聲音含著略得意的笑意,尾音還不受控製地帶上了小小的喵嗚聲。

“嗚嗚嗚可愛死了!”我發出暴言,“到底是哪個神仙造福了人類!信女願吃素一月換奇跡再現!”

太棒了,我的心在看到太宰貓貓的那一刻徹底沉淪,男人有什麼意思?男人能比貓好玩嗎?貓會撒嬌會喵喵會讓我吸肚皮,人類做得到嗎?

emmmm好像做得到哦,太宰治,老撒嬌人了,為了一天三頓蟹肉什麼事做不出來?喵喵喵都是小意思,他能不換氣給我唱完一整首《學貓叫》。

至於吸肚皮……咳,雖然太宰治身材高瘦,裹在長風衣下的身體略顯消瘦,但腹肌和人魚線這種核武器級彆的武器他怎麼可能沒有,托太宰治的福,我將放在我辦公室的【為吾德馨】牌匾換成了【色即是空】。

你問為什麼我之前掛在辦公室的是【為吾德馨】而不是【正大光明】?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年輕人不講武德,隻能靠牌匾做個樣子(超級無敵理直氣壯.jpg)。

【什麼啊……這不是千夜自己乾的好事嗎?】貓爪拍了拍我的側臉,太宰治不滿地搖了搖尾巴,【居然在大半夜對我下此毒手!千夜是在謀殺親夫!】

感謝我萬能的王之力,即使麵對貓化的繃帶精也完全沒有交流障礙。我一邊捧著毛絨絨在臉上蹭來蹭去一邊試圖用回憶反駁太宰治的“汙蔑”。

他亂講,我昨天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做……

等等,我把鼻尖埋在太宰治厚厚的背毛中,陡然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好像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來著。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彆人而言可能是一件沒什麼卵用的事情,但對我而言可謂是人生意義重大的一座裡程碑!

就在昨天,槍法稀爛、無藥可救、隨緣槍法、指哪不打哪、保護我的敵人痛擊我的隊友的“絕世神槍手”我本人,第一次,打中了五環。

五環!這可是五環!子彈擊中槍靶的那一刻我當場高歌一曲: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啊~五環,你比六環少一環~

多麼!多麼了不起的進步!這是子彈的一小步,卻是安和千夜的一大步!

“嗚嗚嗚波本哥我好開心啊,感謝你這麼多年不拋棄不放棄的孜孜教誨,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隻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一定會為你養老送終!”我一把扔下還在冒煙的槍,猛地握住安室透的手,眼睛閃閃發光地凝視著他,忍不住流下激動的淚水。

這是什麼很值得高興的事嗎?隻是五環而已啊!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安室透被我死死握住手,抽都抽不出來,他看著我閃著淚花的眼角,一時無語凝噎。

“……很厲害呢,千夜,實在是太了不起了。”最後,安室透屈服於我拚命暗示他誇我的小表情,伸手不自在地摸摸我的頭,“進步很大,我都感到驚訝了。”

教了三年終於能打中五環了,他能不驚訝嗎?就沒教過這麼無可救藥的學生。

現在還要他誇,如果不是實在太可愛了誰又能說出如此違心的讚美之言呢?

隻得到老師的表揚還不夠!我真的超開心的,我要和所有人分享我的喜悅!

因為是練槍的惡役行為所以不適合聯係清純的運動少年們,我劈裡啪啦在Jungle內部家庭群中一通打字。

料理青花魚的頂尖廚師:今天在靶場打到了五環,唉,也就比之前進步了那麼一點點吧,算不上天賦異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罷遼。

凡爾賽文學大師我本人,無論想要炫耀的心情多麼澎湃,化成文字都必須雲淡風輕,儘顯我的優雅從容與寵辱不驚。

都說了不喝牛奶:切

嘖,看到這個“切”字,我狠狠咂舌:小破孩,到中二期了嗎就學會和大人頂嘴?給我等著,我過幾天就帶著全套《五三》和《高考必刷題》給你送溫暖。

紫:五環嗎?小千夜真厲害!實在是太出色了,來辦個party為你慶祝吧!

比水流:複議。

大叔:哦哦,不錯嘛小丫頭,真有青春的活力啊!

我美滋滋地看著紫刷屏似的拚命誇我,不愧是溫暖人心的大姐姐,在這個沒有人情味的世界中隻有紫的懷抱還有一絲絲溫暖。

慶祝party,我怎麼可能缺席!我要帶著《五三》和《高考必刷題》去Jungle給五條須久那送溫暖,讓他身體力行地體會到女人的報複心究竟有多可怕。

桀桀桀,弟弟,你還是太嫩了,讓姐姐為你上一節社會黑暗的實踐課吧。

我當即告彆了詞窮的波本哥,拎著新買的教輔和磐大叔要的啤酒殺去Jungle大本營。

在須久那“啊啊啊啊你是魔鬼嗎”的哭訴中,我淡定拉開一瓶啤酒,麵不改色地灌了一大口。

嗬,叫你貧嘴,該!

在Jungle鬨了整天之後,心情愉悅的我拎著包興奮不減地回家。

淩晨兩點半,太宰治在玄關給我留了燈,他自己躺在榻榻米上睡得正熟,規規矩矩地留出來半邊被子,完全不像平時八爪魚式纏在我身上的樣子。

我不在的時候還是可以好好睡覺的嘛,為什麼我一來就開始各種搞事?想不通。

我快速洗漱,抓著洗手台邊的黑色惡魔牙刷咕嚕咕嚕,同款的白色天使牙刷與我的漱口杯挨在一起,處處彰顯著這個家有兩位主人的事實。

“太宰先生~你睡了嗎?”我嘿咻嘿咻地爬進被子裡把自己裹好,原本還好好乖乖呆在原地的太宰治像安裝了奇怪的雷達似的,自動向我這邊滾了半圈,雙臂熟練地把我往懷裡一摟,同時兩條長腿也黏黏糊糊地纏過來,讓我動彈不能。

“那就是沒睡。”我肯定地點點頭,開開心心地趴在太宰治肩膀上嘀嘀咕咕,“太宰先生我打中五環啦!是不是很厲害!哎呀我也不是很驕傲啦,也就高興了那麼億點點,大家都在誇我哦,你也誇一誇我呀?嗯?怎麼不說話?快誇一誇我呀!”

太宰治的腦子被困意攪成了漿糊,旁邊的小姑娘還在高高興興地像隻小山雀嘰嘰喳喳,他敷衍地點點頭,一邊把人摟得更緊了些,緊挨著他結實的胸膛,一邊糊弄不清地誇了兩句,絲毫不走心。

我被太宰治困在懷裡,不滿地磨磨牙。

什麼態度嘛!大家都誇了我耶,就連中二期小破孩五條須久那都在《五三》和《高考必刷題》的威脅下狠狠誇了我一通耶,怎麼你這個做男朋友的最不懂事啦!我都明示到這個份上了,你驚天地泣鬼神的彩虹屁在哪裡?說給我聽聽呀!

太宰治困了,他要睡了,他決定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今日份限定聾啞人太宰治已上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人都睡了,我也不至於淩晨兩點半把他薅起來就為了讓他誇我兩句,太沒有格調了,不是優雅成熟的我的作風。

我隻能滿懷怨氣的入睡,心裡瘋狂辱罵不解風情的太宰治,在腦海中把他想象成一隻渾身漆黑皮毛隻有四個小爪子是白色的貓貓,有一雙水汪汪的鳶色大眼睛,被我擼肚皮擼到翻不了身,隻能無助地喵喵喵叫,可憐兮兮地請求我的憐愛。

太快樂了,果然夢裡什麼都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