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喪家之犬(2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8095 字 5個月前

我一愣。

陳硯鬆笑笑,將大氅裹得更緊了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道:“他對你還是有情,亦或是愧疚,否則早都殺了你。高姑娘,你說梅濂這會兒和蓮生做到哪步了?”

我很不喜歡聽見這種曖昧的話,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同一個嬌滴滴的女孩,洞房花燭能做什麼?

我有些反感,陳硯鬆瞧著正經謙和,沒想到在我跟前說這種葷話。

不過我很快就察覺他話裡有話。

我撫養他女兒長大,按理說,他就算再無恥,也不會臊我。

“陳大哥,您有話不妨直說。”

我放下酒壺,衝他一笑。

“你是個看得透的女人。”

陳硯鬆給我倒了杯茶,道:“酒喝多了容易糊塗,夫人以後還是喝茶罷。”

“好。”

我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梅濂是個人物,日後會有一番作為,他身邊少不了女人,你沒娘家,沒子女,可想過如何立足?”

陳硯鬆淡淡一笑,打了個哈切,起身,輕拍了下我的肩膀,道:“我感恩你養育盈袖,你今晚又叫了我一聲陳大哥,我就說兩個字,情分,你仔細琢磨一下吧。”

說罷這話,他就走了。

我想了很久。

情分,和誰的情分?

梅濂?我們的情分有,但已經快被猜忌和生活的瑣碎消磨光了。

不是梅濂,那就是……東宮了。

那晚,我在涼亭坐了一夜,沒喝酒,喝茶,越喝越清醒。

天亮之後,陳硯鬆請來個貴客,前太醫院的院判,杜太醫。

杜太醫那時候還沒和陳家決裂,非常熱切地幫我瞧了身子,他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我的身子隻是有些堵,疏通好了,還能生育。

那天起,我就開始吃藥調理身子,花重金配了上好的潤膚膏子和養發花油,從頭到腳開始保養起自己。

我不認為三十歲就老了,恰好相反,我認為三十歲才是女人最美的年華。

沒了少女時的懵懂嬌憨,有的是歲月給的睿智和嫵媚,儘管我知道,我和李昭的那點情分發生的可能性會很低,但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都要為它的來臨做好準備。

開春後,盈袖從曹縣回來了。

在外近三個月,她成長了很多,更加明豔照人。

我養大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心裡有人了,左良傅。

可是陳硯鬆不會容許他們在一起,梅濂不允許,我也不願意。

一則因為左良傅心思太深了,我怕盈袖應付不來;

再則,雲州危險,前幾任刺史沒一個活下來,憑什麼左良傅就是個例外?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給那孩子端了碗下了藥的薑湯。

儘管,日後我一次次說服自己,這是為了盈袖好,她在陳家會吃穿不愁,陳南淮會被她壓一頭的;

如果不端湯,陳硯鬆就會殺了我八弟和姐姐;

如果不端湯,盈袖這輩子會活在左良傅的算計裡,在丈夫和父親、哥哥之間兩難。

我這個狠毒的婦人,把藥端給了她。

那晚,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很不高興,一口喝光了藥,要把我往出推。

那瞬間,我忽然清醒了。

這是盈袖,我養大的孩子,我這是在做什麼,把她往火坑裡推啊。

我拚命地敲門,讓她去找左良傅。

可是已經遲了。

我被陳硯鬆打暈,拖到了房裡。

那晚,注定是萬劫不複的夜晚,盈袖被陳南淮強.暴了。

我和盈袖之間多了個無法愈合的傷口。

我不知道這些男人可有後悔。

陳南淮自然不會,再讓他活十回,他依舊會做這事。

可我想,陳硯鬆和梅濂大概會後悔吧。

梅濂當時利欲熏心,隻考慮自己的前程,生生將親情割舍,後來他喝多了,靠著我,笑著笑著,就哭了,說了句話:袖兒這輩子都不會叫我哥哥了。

陳硯鬆更後悔。

他總覺得這是為兒子女兒好;女人天生就是軟弱順從的,盈袖肯定會接受現實,和陳南淮生兒育女,一輩子待在他跟前。

他不了解袖兒,或者說,他把親情當成了門生意,隻看到了利益,隻知道算計,完全忽視了盈袖的心。

三十歲的我,如同喪家之犬般回到了北方。

無法阻止丈夫納妾,一手養大的孩子恨我。

我開始反思,回頭看自己走過的路,重新冷靜下來,以後到底該怎麼走。

我不想再這麼被動了,不想這麼弱小了,保護不了盈袖,也保護不了自己。

我想說話,有一句頂一句。

我還想回長安,風風光光地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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