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對峙(2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6631 字 5個月前

張韻微打斷胡馬的話,直麵李昭,緊張得小胸脯一起一伏:“不知陛下給不給臣女一個說話的機會。”

李昭一怔,眉頭忽然蹙起,沉吟了片刻,淡淡笑道:“你想說什麼。”

“臣女有幾句話要問梅尚書!”

張韻微仰頭瞪向梅濂,深呼吸了口氣,擲地有聲地問:“梅尚書口口聲聲說臣女的爺爺父親暗中喝命梁元落蠱,證據呢?”

“庶人張氏和罪婦林氏的供狀就是證據!”

梅濂輕蔑地白了眼韻微。

“天下人皆知,不管是誰進了羽林衛和撫鸞司,非死即殘,重刑之下一定會吐出點什麼,可萬一是屈打成招呢?”

韻微絲毫不給梅濂說話的機會,緊著道:“臣女方才仔仔細細看了供狀,上麵隻寫著姑母承認結識梁元,可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明臣女的父親殺害梁元,更沒有證據表明我父結識梁元。”

我心裡一咯噔,隱隱察覺出點什麼。

原來張達齊的後招是他這個閨女!有些話他不方便說,恐得罪了李昭,便支使他年幼的女兒說,左右殿裡那麼多豎冠男子,誰還好意思和一個丫頭片子過不去?

“怎麼沒有!”

梅濂此時也不敢輕視這個十六歲的丫頭,正要說話,誰知再次被韻微打斷。

“有也是屈打成招的!”

韻微冷笑了聲,下巴高昂起,斜眼瞪向胡馬:“姑母雖在十幾年前就結識梁元,可梁元的的確確是胡馬公公提拔進勤政殿的,公公這是何意啊?梅尚書口口聲聲說萬幸鮮血粘在了五皇子身上,引出了毒蟲,怎麼就這麼巧合呢?還有,臣女看供狀上寫,梁元的蠱術是從禦藥局的一本毒經上學的,而這毒經則是由前太醫院院判杜朝義多年前所撰,怎麼好巧不巧,杜太醫在五皇子毒蟲發現時就到長安救治呢?梅大人懷疑我父唆使梁元,我還懷疑是胡馬公公為了討好元妃娘娘,暗中命梁元落蠱,刻意構陷姑母和我張家!

方才臣女在殿外等候的時候,遙遙聽見太妃娘娘說,元妃實乃禮國公之女,當年更是與陛下有過婚約,安知不是元妃嫉恨姑母,設計誣陷的。”

聽見這話,我的臉仿佛猛地被人打了一耳光,瞬間發燙發熱。

好個刁鑽厲害的丫頭,竟把事反推在我頭上。

我忙看向李昭,李昭唇角那抹自信沉穩的笑逐漸褪去,手指一下接一下地點著桌麵,垂眸盯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沒言語。

他身旁的胡馬立刻跪下,連聲辯解:“陛下明鑒啊,老奴將小皇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怎麼可能算計他,而元妃娘娘那時更是遠在湯泉行宮,行動間都在陛下掌控之下,她怎麼會同老奴串通啊!張姑娘這是混水摸魚,混淆視聽!”

就在此時,我瞧見素卿忽然古怪一笑,吮吸著指頭上的血,斜眼看向李昭,忽然尖刻地嘶吼:“本宮就是被屈打成招的,皇上你刻薄寡恩,怕是早都想除了我張家,我問你,我弟弟張達亨怎麼死的?你說他在詔獄懸梁自儘,可他的頭顱為何是被人砍斷的?你解釋的清麼?你是皇帝便可為所欲為?好個仁義無雙的文宣帝!”

“放肆!”

李昭抓起茶杯,朝底下摔下去,他俊臉扭曲不已,喝道:“事到如今,你竟敢攀篾朕!”

也就在此時,梅濂朝前跨出一步,躬身急道:“啟稟陛下,臣還有一樁穢亂後宮案揭發,隻是此事涉及陛下天顏,臣提議,隻留正二品以上閣臣聽案,餘者皆退出。”

“準。”

李昭拳頭砸了下案桌,朝殿裡掃了眼,點人:“六部尚書留下,其餘的全出去,非詔不得進入!”

話音剛落,勤政殿呼颯颯站起數人,躬身退下,大門吱呀之聲關上,嚴寒肅殺之氣將殿中的燭火衝得閃了幾下。

李昭此時已經沒了之前那種儒雅淡然,冷聲道:“仁美,你要說什麼儘管說便是!”

梅濂垂眸,看了眼張達齊父女,獰笑道:“臣要揭發,廢後張氏與一秦姓男子暗度陳倉,企圖混淆皇家血脈。前年十月,也就是鳳翔二十二年,張氏得知心腹太監秦林有一孿生兄弟,名喚秦望,她借口出宮探望父親為由,讓秦家兄弟互換身份,暗中將秦望帶入宮中行淫..穢之事,後來那真太監秦林找到大理寺卿張達齊,以此作為威脅,向小張大人索要銀錢和官位,張達齊私下聯絡廢後張氏,先將秦家兄弟滅口,其後更在張府暗中為廢後落胎,此事由寶充容娘娘之父張致林向臣檢舉告發。

臣更是查到當年太醫在十到十二月間,一次都未給廢後請脈,但坤寧宮中每每以補血為由,向太醫院要補氣血的藥,而臣在拷問廢後心腹太監惠飛時得知,廢後小產後落紅,身子虛弱不已,曾在非信期時屢屢出血,汙血沾到了鵝羽坐墊上,後更被太醫診出染上了臟病。”

梅濂唇角含著抹譏誚,不屑地扭頭看向素卿,壞笑:“臣冒昧,從院判杜仲那裡調取陛下脈案,陛下許久未碰廢後,陛下的身子是沒問題的,臣暗中派人去秦氏兄弟老家查訪,得知那假太監秦望曾與青樓一名妓多有往來……嗬,張娘娘,您說得清這身臟病哪兒來的麼?若是覺得臣冤枉了您,咱們大可召太醫來診診,也可喚皇子公主來長長見識。”

“混賬東西!”

李昭忽然站起,憤怒地將案桌上的章奏全都拂掉,大步從上首離開,一把推開擋路的梅濂,剜了眼那男人,徑直朝素卿走去,居高臨下地立在素卿麵前,揚手想要打,最終重重地甩了下袖子,雙手背後,咬牙冷笑:“朕不打你,臟手。”

“嗬。”

素卿居然掩唇媚笑,她舌尖輕舔了下唇上的鮮血,挑釁地看著李昭:“臟?你這三年和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賤妓歡好,咱們倆到底誰臟?我實話告訴你,他比你強太多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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