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2)

替身嬌寵 張小素 12346 字 5個月前

太後大喪, 後輩們要去靈堂跪著守靈。

太後喜愛江琇瑩,她被特許進了靈堂,跪在一群王爺、皇子、公主、宗室子女們下方。

憑吊的人絡繹不絕, 有的在真哭,有的在假哭,前三天,靈堂內外全是哭聲。

江琇瑩跪坐著, 想到太後生前,她第一次去太後宮裡,緊張忐忑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太後親自拉她去踏上說話,準備的點心果子都是她平日裡喜歡的。即使後來, 她跟鐘允和離了,她有時也會進宮陪太後說話。

那位雍容華貴的老?人,總是一臉慈祥, 是世間最溫暖最會疼人的的奶奶的樣子。

隻有在罵鐘允罵他是個狗東西的時候才?會顯得有點凶。

江琇瑩一想到太後生前的樣子就難受, 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分明她與太後並無?血緣關係, 相處的時間也並不算長,可她就是難受, 像死了親奶奶一樣。

她想,鐘允一定更難受吧,他曾經對她說過, 太後是他最親近的人, 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最親近的人。

江琇瑩往鐘允的方向看了看。

他披著一身素白縞服,跪在靈位旁,很久都不一下, 一整天滴水未進,彆人跟他說話他也像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把自己屏蔽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堂嫂,喝點水吧,”江琇瑩聽見有人跟他說話,抬眸見是鐘曦,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謝六皇子。”

她早已經不是他的堂嫂了,卻沒有糾正他的用詞。太後一直想撮合她和鐘允,聽見鐘曦的這聲表嫂大概會開心。

鐘曦又遞了一杯水給江琇瑩:“方才我?給堂兄水,堂兄不願意喝,堂嫂去試試,說不定他會喝。”

江琇瑩起身,她的腿已經跪麻了,踉蹌一下,站都站不穩。

丫頭不能進靈堂伺候,她揉了揉膝蓋,等能站穩了,接過鐘曦手上的水杯,從一眾人身後,往鐘允的方向去了。

她跪在鐘允身側,輕聲叫了他的名字:“世子。”

“鐘允。”

她喊了他好幾聲,他才?有了點反應,轉頭看見是她,見她眼角濕潤,眼睛哭得腫了,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帕子,幫她擦了擦眼淚。

那張帕子上繡

著一枝梅花,花瓣是歪的,是兩年多以前她救他時留下的那張。

江琇瑩把水杯遞到鐘允唇邊:“世子嘴唇乾出皮來了,喝點水吧。”

鐘允乖乖接過來喝了幾口,分明方才誰勸都不。

他往一側挪了挪,騰出一點地方:“你跪在這兒,離太後近一些,太後喜歡你,你離她近一點,她會開心的。”

江琇瑩挨著鐘允跪了下來。

鐘允傷心之餘想到,江琇瑩肚子裡懷著孩子,久跪會跪出毛病,太後看見了也會心疼,讓人搬了張小凳子來,讓她坐。

他本應該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他存了私心,想讓她陪在他身側。

江琇瑩不肯坐,堅持要陪鐘允跪著。

期間,朝中大臣們進靈堂憑吊,江琇瑩看見了周義衡。

從周無山回到平京後,江琇瑩被通知去皇宮守靈,一直沒時間去找周義衡。

周義衡走到江琇瑩身側,低聲跟她說話:“我?去宅子找你,他們說你在給太後守靈。”

江琇瑩點了下頭:“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周義衡:“早就沒有大礙了。”

江琇瑩往一旁看了看,一眾皇子公主裡,五公主也在其中。

太後大喪,五公主的婚事?自然要往後拖了。

大臣不能在靈堂裡停留太久,周義衡叮囑了江琇瑩幾句,讓她注意休息,有什麼事?叫人告訴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鐘允,對他說了聲:“節哀。”

鐘允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他轉頭對江琇瑩說:“隻剩下半天了,你先跟周將軍回去吧,太後不會怪你的。”

江琇瑩不肯走:“讓我陪完太後最後一程吧。”

喪禮官催促周義衡離開,周義衡隻好起身先走,經過五公主身後時,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走出了靈堂。

到了停靈的最後一天,不需要跪守著了,其他的皇子、公主、宗室子女們陸續離開了靈堂,最後隻剩下鐘允和江琇瑩。

鐘允抱著太後的靈位不肯走,江琇瑩不忍落下他一個人,陪在他身側沒走。

夜裡起了風,就連守在靈堂門口的太監都回去了,張嬤嬤走進靈堂,跪在鐘允麵前。

張嬤嬤伺候在太後身邊幾十年,是看著鐘允長大的,她握著鐘允

的手,擦了擦眼淚對他說:“太後走得很安詳,是在夢裡去的。”

“太後前幾日每天都說,說自己一閉上眼睛就夢見太子和黎王,太後太想他們了,去找他們了,世子不要怪太後。”

“太後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世子您了,世子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太後在天有靈,也好放心。”

張嬤嬤微微顫抖地攥了攥鐘允的手,眼神留戀地看著他:“老?奴去陪太後了,世子保重!”

說完鬆開鐘允的手,在他麵前磕了個頭。

江琇瑩去扶張嬤嬤,發現她已經咽了氣?,是提前服了毒藥,給鐘允告彆完,去找太後了。

鐘允幫張嬤嬤把唇邊的血擦掉,等她的身體涼透了,喊了人進來,讓把張嬤嬤作為陪葬跟太後葬在一起。

到了深夜,靈堂徹底靜了下來,鐘允不肯走,江琇瑩也不走,她體質到底是弱了些,不知不覺竟睡著了,一頭歪在了鐘允身上。

鐘允想讓她多睡一會,沒叫醒她。

他貪心地把她抱在自己懷裡,心裡的那股子痛苦才得以緩解一些。

靈堂的門和窗都沒關,有風吹進來,他把她抱了抱緊。

她約是跪得太久,累極了,被他那樣緊緊地抱著 也沒醒。隻在感覺到額頭有點癢的時候輕輕了一下。

睡著了的她不知道,那股輕輕癢癢的感?覺是他的嘴唇吻在她的額頭上。

鐘允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她瘦了很多,臉色也因為疲憊顯得有些蒼白,她該好好睡一覺。

他舍不得讓她醒來,她一醒,他就抱不到她了。他不敢再吻她的額頭,也不敢再用手指摩挲她的嘴唇,安安靜靜地抱著她看著她。

他們保持這個姿勢很久,像一尊雕塑。

他想,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變成一尊雕塑也不錯。

江琇瑩是在下半夜醒來的,她輕輕睜開眼睛,對上鐘允的眼,兩人的目光猛然撞上,江琇瑩心裡一慌,趕忙從鐘允懷裡出來,垂眸說道?:“竟在世子懷裡睡了,太不像話了。”

鐘允看了看她:“我?讓人送你回去吧,你去床上睡,床上舒服些。”

江琇瑩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我?已經睡了很久了,天快亮了,回去也睡不著,我?在這兒陪世子吧。”

鐘允沒說話,也沒敢再多看她一眼,怕自己像剛才?一樣,控製不住想抱著她,想在她身上尋找溫暖。

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不多的溫暖,他不能把她嚇跑了。

太後的喪禮過後,江琇瑩再沒見過鐘允,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複明了,人也更忙了,她時常去王府的長春苑花田裡收花,有時經過刑部也會進去看看,一次也沒見著他,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黎王屍骨連同一枚鴛鴦玉佩被尋回之後,王妃鄭楚雪離開王府去了皇陵,打算守著黎王墓過完餘生。她終於相信黎王愛她,相信鐘允不是黎王所出。

楊夫人徹底瘋了,三尺白綾把自己掛在梁上,留下遺書說去地下找黎王了。

偌大的王府隻剩下鐘允一個人了,忙起來連王府也不回了。

江琇瑩不光沒再見過鐘允,與周義衡見麵的次數也不多。

一日午後,林玉清來店裡幫忙,特地把她叫到一旁,問她跟周義衡的事?,問他們感情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江琇瑩:“我?跟阿衡雖然心意相通,但還沒正式挑明,先等等他的消息吧,他若是想,定會來提親。”

林玉清有點擔心:“你跟周將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前幾日他來店裡找你,見他走了好幾次神。”

林玉清看了看江琇瑩:“還有你,你也有點心不在焉的。”

從前,隻要周義衡一出現,自己這女兒的眼睛就跟長在人家身上了似的,半點不知道矜持,喜歡得明目張膽。

江琇瑩笑了笑:“沒有,我?們挺好的,沒有鬨矛盾,也沒有吵架。”

正說著話,周義衡走進了鋪子。

他今日休息,穿著一身便裝,手上拎著珍味軒的糕點,進來對林玉清問了好,又有點愧疚地對江琇瑩說:“前幾日事多,沒能好好陪你,你下午若是有空,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想吃的東西,我?陪你去。”

江琇瑩接過周義衡手上的點心看了看:“這要排很久的隊吧?”

周義衡抓了下頭,笑了笑:“還成。”

江琇瑩帶著周義衡去了裡間,將盒子裡的點心拿出來嘗了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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