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鳳暗笑，低下頭，答起題來。
兩天的考試，就在緊張而平靜中過去了。
最後一門課考完，曹玉鳳長舒一口氣。她找到在另外一個考場的秦少川，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考試的情況，也沒有像其他學生似的對答案。
已經考完，就算知道了答案能怎麼樣，既定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碰到相識的同學問他們考的怎麼樣，兩人都笑而不語。
他們分開人群，出了校門。
秦少川要回深水村，曹玉鳳去省城，尹招娣知道她今天考完，她必須回家，以後再找借口去縣上。
兩人在校門外依依不舍的分彆，相約到學校看成績的時候再好好聊。
還沒有進門，聽到屋子裡傳來說話聲，曹玉鳳頓了下，誰來串門了，聽聲音不像張玉朗。
曹玉鳳推開門，一個穿裙子的背影正對著她。
那人聽到開門聲，回過身來，曹玉鳳愣住了，是薑美玲，自從搬來省城，她就沒有見過她。
薑美玲笑道：“鳳兒考試回來了？考的怎麼樣？”
“還行吧，照常發揮。”
“那準是重點高中。”
“說不準，成績下來再看。”
曹玉鳳放下書包，倒了杯水喝，偷看尹招娣，母親的臉色不大好，不知道薑美玲說了什麼。這三年，薑美玲隻在她不在的時候拿繡活給母親做。
價格還算公道，她也就沒有插手過。
薑美玲掃了眼尹招娣，說還有事，就走了。
曹玉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問尹招娣怎麼了。
尹招娣沉默，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也越蹙越緊。
曹玉鳳坐著沒有動，太陽西斜，漸漸沒入地平線，房間裡暗了下來，兩人依然坐著，誰也沒有去開燈。
終於，尹招娣歎了口氣，“鳳兒，你在開繡坊？”
曹玉鳳立刻明白了，薑美玲是來告發她來了，“嗯，和一個朋友合夥開的。”
“我以為你在讀書。”
“我是在讀書啊。”
“可你在開繡坊！”
“又不耽誤讀書。”
“可是，可是……唉！”尹招娣捂住臉，埋進膝蓋裡。
“可是擋了人家的財路。”
“你知道還……”
“錢又不是他們家的，誰都能賺，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隻準她薑美玲一人開繡坊。”
“可是你們搶了原本屬於她的生意。”
“沒有什麼是屬於她的，生意人人可做，人人可搶。”
“曹玉鳳，你就這麼讀書的，怎麼學的孔子，學的孟子！”
“書裡說‘當然不讓’，還說‘能者居之’。我開了繡坊，賺了錢，那是我的本事，我一邊讀書，一邊開繡坊，設計繡樣，我沒有丟了學業，也賺來了錢，我問心無愧！”
“你，你，你……”尹招娣指著女兒，手指微微發顫，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要是明耀在家，他就知道怎麼管教女兒，她無能，她無奈，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曹玉鳳握住母親的手，聲音裡帶了些哭腔，“我一直瞞著你，怕你著急，怕你不同意，誰知道薑美玲卻告訴你了，我不怪她。這三年，要不是她拿繡活給你做，你就沒有錢供爸爸還有我讀書，也就沒有錢生活，我很感激她。
可是感激是一回事，做生意又是一回事，我不能因為感激她，就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媽，不瞞你說，就是因為看在她幫了咱們家的份上，我才沒有叫月娥姐拿走她手裡外國人的訂單。”
繡坊已經擴大到了工廠的地步，現在的繡活都是流水作業。曹玉鳳跟商月娥合計，要進一台繡花的設備，批量生產。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產品就可以銷往全國，而且她們還打算培養一批繡娘學蘇繡，學蜀繡，把產品賣到全世界。
到了那時，恐怕吞並的不止一個薑美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