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坪村(2 / 2)

天清道長美滋滋的接受了喬循的道謝,心裡想著果然不愧是特殊體質,不光是人長得這麼漂亮,連聲音都那麼好聽,還那麼會說話。

就是可惜,如果他們一輩子找不到擁有和他們相對體質的人的話,注定會英年早逝。

這也許就是體質帶來的詛咒吧。

它也許會給你令人羨慕的美貌與才華,但是也會拿走最珍貴的生命。

但眼前的這一對男女顯然不在詛咒的範圍之類,他們幸運的遇到了對方,隻要不出什麼意外,他們會像大多數人一樣活的精彩長久。

天清道長歎了口氣,也許是年紀大了,更容易感慨。

就在天清道長感慨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張元明起身一看,看著慌裡慌張的思明,正要訓斥他沒有規矩,就聽到思明喘著粗氣說道:“師叔,不好了,去山溝的那個師叔回來了。”

張元明有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師兄弟們在哪裡?吃飯了嗎?”

“不是的,隻有陳師兄一個人回來了,其他的都不見了。”

“什麼?”張元明神色一凝,“怎麼回事,陳師兄呢?”

屋內還在吃飯的幾個人聽到這些對話也吃不下了,急忙出來看到,隻見不遠處兩個穿著道袍的小弟子攙著一個人走來。

走進了才能看到那人身上的狼狽和臉上的疲憊。

張元明急忙上前攙扶著那人問道:“陳師兄,怎麼了,怎麼會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陳師兄的鞋上沾滿了泥土,連道袍上也濺了許多的泥點子,顯然是急著趕回來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大聲喘著粗氣,坐在座位上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把他們這一路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陳師兄他們這一次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西坪村的地方,這個地方距離龍虎山沒多遠,開車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

這個地方是在龍虎山以西的一個山坳裡麵,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那裡的人們依舊過著相對貧窮的生活,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那裡還殘留著許多需要廢除和製止的惡習。

比如說結陰婚。

結陰婚這個習俗很多地方都有,雖然並不多見,但是也不罕見。但是西坪村這裡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的地方在於,西坪村結陰婚隻能活人和死人結,並且在結了陰婚之後,那個活著的人會被活生生的埋進死的人的旁邊。這樣才算是結陰婚正式完成。

這個習俗很早就應該廢止了,可是西坪村是一個宗族勢力十分大的落後的村子,村裡的村規和陋習讓許多的村民可以無視現代的法律和道德。

這一次的事件的起因也是由結陰婚而起。

西坪村宗族勢力很強大,這個不大的村子做主的兩個姓氏,一個是齊性,一個是孫性。這兩個姓氏的人口占據了全村人口的七成,其他的一些人在這兩個宗族麵前根本說不上話。

故事的起因是因為齊氏宗族族長的小兒子齊成權因為在城裡麵花天酒地,最後因為酒醉後車禍不幸身亡。

在西坪村的習俗和傳說裡麵,沒有結過婚的人們因為非正常原因死亡的話,會變成無家可歸的遊魂,不能轉世,隻能在世間無意識的遊蕩,直到魂飛魄散。

為了讓這些遊魂能夠入輪回,隻能用結陰婚的方式,而且結陰婚的時間必須得在頭七那一天。

一方麵,結陰婚能夠讓遊魂在地下也能得到照顧,另一個方麵,這個結陰婚的人其實也起了替身的作用,她會代替那個遊魂魂飛魄散,而那個遊魂則會頂替他的身份墜入輪回。

也正是因為如此,結陰婚的對象一向是十分考究,不僅要八字合,而且還需要沒有劣跡清清白白,這才能保證那個遊魂的來世會順遂平安。

齊成權是齊氏宗族族長的兒子,又是小兒子。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齊成權很顯然十分符合這句話,他死了之後,他的親生母親幾乎哭到暈厥,他的親生父親也是悲慟難忍。

想到自己的兒子以後會孤孤單單的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他接不到家裡燒的紙錢,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齊成權的父母就想到了要給自己的兒子結一門陰婚,保證自己的兒子能夠找到回家的路,並且下半輩子平平安安的一生順遂。

齊成權是齊氏宗族族長的兒子,他的母親又是孫氏宗族族長兄弟的女兒,他算得上是村子裡麵可以橫著走路的人。

是以他父親一發話,村子裡所有年過十五歲的未婚女子都要報上生辰八字,來和齊成權的八字比對。

因為這件事,村子裡愛女兒的家庭都著急的把女兒嫁出去,可惜那哪裡可能正好有那麼多適婚男人呢!

最後一個名叫陳若秋的女子進入了齊成權父母的視線中。

陳若秋,十九歲,是城裡重點大學的大學生,自小容貌嬌美,聰明伶俐在村子裡都是出了名的,這一次是小假期回來陪陪獨自一人在家的母親。

陳若秋家裡是從曾祖父那一代才搬過來的,在村子裡本來就是勢單力薄。到了她這一代,她的父親早早的就去世了,隻有母親和她相依為命。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的陳若秋母女急著要從村子裡逃出去,可是齊氏宗族和孫氏宗族占據了全村七成的人口,可以說整個村子裡到處都是齊成權父母的眼線,勢單力薄的母女兩怎麼可能逃出那個狼窩。

在一次逃跑之後,齊成權的父親親自帶人去抓了他們回來。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陰鷙,陰森森的話語在空蕩的山穀裡回想著:“陳若秋,我兒子有哪裡配不上你,你是大學生,他也是。他長得帥氣,我和他母親也有錢,你哪裡不滿意,為什麼要逃婚呢?”

陳若秋帶著因為常年操勞而身體不好的母親逃了一路,這個時候也跑不動了,她的頭發在風中淩亂,鼻頭紅紅的,整個人喘著粗氣。

“你兒子再優秀又怎麼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世上哪有讓活人和死人結婚的道理?”

死這個字,很顯然戳到了齊成權父親的痛點,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陳若秋說道:“我就是道理。我說能就能。”

陳若秋感覺自己好似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了,她摟著自己的母親強撐著說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是再過來你們都會坐牢的。”

“嗬嗬嗬。”齊成權的父親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聲,他舔了舔那一口黃牙,“天真,這裡是我的地盤,警察來了又怎樣,我們好幾百號人他們還敢動槍嗎?”

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做了個手勢,兩邊的人都包圍了上去。

前麵是懸崖,後麵是追兵。

陳若秋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麼絕望過,也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這麼弱小過。

山間的寒風簌簌地吹著,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聲烏鴉的嚎叫。

最後她還是被捉回了村子裡。齊成權的父親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讓算了一個頭七的良辰就辦婚禮。

之後幾天陳若秋滴水未進,直到有一天她看見外麵掛起了大紅色的燈籠,在寒風的吹舞中仿佛洪水猛獸一樣,隻要它一出現就是她的死期。

“嗚嗚嗚嗚嗚。”陳若秋被堵著嘴巴,驚恐的長大了眼睛。

她的右手上牽著一具屍體,屍體哪怕保存的再好也散發著一股腐朽的腥臭味,熏得陳若秋想要嘔吐。

冰冷的觸感讓陳若秋遍體生寒,她看著上麵掛著笑意的齊成權父母就好像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妖魔一樣。

廳堂裡的人雖然臉上都掛著笑意,好似人一樣鼓著掌祝福著這一對新人。

但是在陳若秋看來,他們都是魔鬼,他們不是人!

這間昏暗的廳堂,燃燒著七七四十九根大紅蠟燭,明明滅滅的燭火在男男女女的臉上投下了光影,更襯得這裡恍若地獄一般。

但是真正的地獄還在後麵,正常的婚禮儀式結束之後是送入洞房,而在這裡,洞房就是擺在齊成權父母中間的那一口黑洞洞的棺材。

陳若秋是被活著釘入棺材裡麵的,並且為了她能夠順利的成為齊成權的替身,齊成權的屍體必須要放在她的身體之上。

隨著七七四十九根釘子釘入棺材,棺材送入早已經準備好的墳地,結陰婚才終於結束了。

陳若秋在裡麵恐懼的、瘋狂的用指甲刮著棺材壁,指尖的鮮血順著棺材壁緩緩流了下來。

她想要推開上麵的屍體,可是逼仄的棺材讓這件事成為了不可能。

鼻尖滿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混著棺材獨有的木材和漆的味道。

也許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吧!

陳若秋漸漸失去了意識。就在她失去了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上方的墓碑上一聲碰的撞擊聲。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若秋,我的女兒,媽媽來陪你了!”

“媽!”陳若秋目眥欲裂,她想要醒來,她想要推開棺材板救母親。可是這隻是一種奢望。

陳若秋的手指緩緩地落了下來,她的五個手指蓋早已脫落,手指上鮮血淋漓。

如果有人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個女孩徹底的失去了聲息!

聽完陳師兄的講述,幾個人都有些悲傷,陳師兄接著說道:“自從陳若秋死後,西坪村前前後後一個月已經死了三十個人,幾乎是每天一個,而且每一個人都死狀恐怖。”

“西坪村的人都說是陳若秋回來複仇了,但是他們卻怎麼也無法逃離西坪村,好似是西坪村有一個結界阻止了他們出去。”

“那師兄弟他們去哪了?”張元明焦急地問道。

陳師兄臉上除了一抹愧疚:“我也不知道,我們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陳若秋的蹤跡,我們在追逐她的時候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當時是在最後麵斷後,我看不對勁立刻撤了出來,可是還是晚了。我耗費了身上所有的符篆才終於逃出了西坪村。”

“也就是說陳若秋的能力隻限製在西坪村內?”葉祁問道。

陳師兄點點頭:“我回觀裡就是想要搬救兵,陳若秋雖然做鬼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為生前的經曆導致她怨氣太大,鬼氣深重,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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