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2 / 2)

大夫趕來的極快,隻因他這才出府不久,又被急匆匆招了回來。

海棠苑站滿了人,阮蘅殺了阮鬆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阮府都開始議論。

“這是叫老身不得安寧是不是!”老夫人被人攙扶著而來,見滿院子看戲的人,氣得都轟了出去,“再瞧,一並趕出阮府。”

阮鬆已被送至側院醫治,可阮蘅屋子裡的血跡還未被清理,能瞧出當時的慘況。

“阮大人,大公子傷勢極重,失血過多,還傷了腦,這能不能醒來還難說。”

“什麼!”阮盈一驚,上前就要去推搡阮蘅,“阮蘅,你為何這麼心狠,為何要殺我大哥!為何躺在這兒的不是你!”

姨娘不在了,她隻能與阮鬆相依為命,若是阮鬆真的再出事,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阮岑一把推開她,“阮盈,你彆無理取鬨!我都說了是大哥要掐死我姐姐在先,你彆在這血口噴人。”

“嗬,阮岑,你從來沒看清過你阮蘅究竟在想什麼,你說我大哥要殺她,那我問你,我大哥為何要殺她?”

眾人紛紛望來,似要等她一個解釋。

阮蘅冷嗤一聲,“你大哥說你被朱鴻寶擄走是因我而起,要給你報仇。”

這莫名提起的名字讓阮遠征一愣,“朱鴻寶?他是誰?”

阮盈不似往日,今日尤為鎮定,“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朱鴻寶我根本不認得,昨日分明是你與他在巫山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府外都傳遍了,你還想抵賴,分明就是你見東窗事發,這才要殺我大哥泄憤。”

阮蘅愈發佩服阮盈張口就是胡言亂語的本事了。

正要再說什麼,有小廝急匆匆跑來,“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有位姓朱的公子在外頭鬨呢!”

眾人心知肚明,那姓朱的公子無疑就是阮盈口中的朱鴻寶。

阮遠征怒氣衝天,“他來做什麼?”還嫌府裡事不夠亂嗎?

“他……他說……他來提親。”小廝聲音愈漸低下去,埋著頭不敢瞧阮遠征的神色。

“提親?提什麼親!”

阮蘅心裡咯噔一聲,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她轉而看向阮盈,阮盈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無不暗示著一句話:

阮蘅,這下你真的完了。

若是方才她還在猶豫阮盈是否真的被朱鴻寶擄走,如今她敢確認,二人當真見過,並暗中商議了某事,都是衝著她來的。

府外集滿了一群人,指著阮府議論紛紛,阮遠征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傅,哪裡見過被千夫所指的陣仗,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站在正中央的正是一臉痞氣的朱鴻寶,他一見阮府中走出的一群人,臉上堆滿笑意,故作正經行了個禮,“見過嶽父大人。”

這四個字氣得阮遠征破口,“何人在此胡說八道!什麼嶽父大人,休得胡言。”

這阮府沒一個姑娘說了親的,這胡亂來了個“女婿”,豈非讓他沒了個臉。

“太傅大人,莫氣莫氣。”朱鴻寶訕笑,“今兒我來就是來說這件事的,今日準備略有些匆忙,這聘禮也未帶上,改日我定補上,還請太傅大人讓我見阮姑娘一麵。”

“哪來的蠻混子,速速離去,我並不認得你是何人。”

朱鴻寶嘖了一聲,“哎喲,太傅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您不認得,阮二姑娘認得我啊,若非我與阮二姑娘相好,我何至於這般匆忙就來提親,我們昨夜說好了的。”

阮二姑娘,提親,昨夜。

圍觀眾人一聽這幾個字,頓時又議論起來,望向阮府的目光又變了變。

知曉阮二姑娘做事沒個分寸,竟不知她竟然還敢夜裡與男子私會。

“一派胡言。”阮遠征氣得吹胡子瞪眼,指示著身旁的幾個小廝,“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人給我趕出去,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哎哎哎。”朱鴻寶頓時不樂意了,“太傅大人這是做什麼?這是要趕人了嗎?難怪蘅兒說了,您瞧不上朱家,不應允我們在一起。”

阮遠征氣得哪裡還有理智,“來人,去將阮蘅給我帶出來,我倒是要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阮家的臉都要給丟儘了。

“不必了,我來了。”阮蘅一聲清淡,眾人紛紛望來,她身後還跟著老夫人與聶氏。

阮蘅是被人攙扶著走出來的,手上腿上以及額間都纏著厚重的白布,顯然受了傷。

朱鴻寶一看,心疼地一顫,“哎喲,蘅兒,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一夜不見,你就變成如此模樣。”

阮蘅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與朱公子不熟,還請朱公子莫要在阮府外鬨。”

圍觀之人愈發多了起來,眾人似是都聽聞了此事,不約而同而來,就連街道上也清冷了些許。

新來的人不知發生了何時,拉著身旁之人就詢問。

周遭人七嘴八舌道:“這阮二姑娘與朱家的公子情意相投,這不,朱公子要上門提親了,被拒之門外唄。”

“什麼?朱家都被拒之門外,阮家連朱家都看不上?這是想讓女兒嫁到哪家去?”

“切,眼高手低,想攀權附貴罷了,怕是想做個王妃或是太子妃。”

“話說阮二姑娘不是糾纏著獻王殿下嗎?怎的又是朱家這位了。”

“害,獻王殿下是何人,她纏便能纏上了,獻王殿下哪裡是阮家能夠肖想的,想必這阮二姑娘也知曉無望,便歇了心思,尋了朱家這位。”

……

這些話一字不落落在阮遠征耳中,猶如一掌掌狠狠打在他臉上。

朱鴻寶見這把火已燒了起來,便興致勃勃地來了個火上澆油,“蘅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昨日分明就是你說的,今日讓我來阮府提親,你瞧,這五千兩我都已備好了。”

他吩咐身後小廝將銀子端了上來。

阮岑再也聽不下去,指著他大罵,“胡說,這五千兩分明就是你昨日賭輸了,何時變成了聘禮!朱鴻寶,你收起你那肮臟的心思,彆想染指我阿姐,我阿姐昨夜根本沒有和你在一起!”

“喲,阮三公子,這話你就說錯了,這不是聘禮,隻是我今日來帶的一些薄禮,聘禮是聘禮,這些算不得數。”朱鴻寶看著阮蘅即便羸弱不堪也不失嬌豔,心愈發癢了,恨不得就將人抱在懷裡。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阮盈,似笑非笑,彆說,這阮盈模樣比不上阮蘅,可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這法子好的很。

隻要阮盈不承認與他之事,而他一口咬定昨夜與他一起的就是阮蘅,阮家又能拿他如何?還不是會為了麵子將阮蘅乖乖送到他府上。

“蘅兒,你都忘了嗎?”朱鴻寶情深似海,“昨夜你都將自己交付於我了,我定會對你負責的,你莫怕你父親,所有事我都會一並承擔。”

眾人一聽這話,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阮府各人望向阮蘅的神色也微變。

阮蘅竟然都與朱鴻寶暗通款曲,私囊相授了!

“朱鴻寶,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阮岑氣得上前就去踹朱鴻寶,被朱鴻寶的小廝給攔下了,“我阿姐昨夜根本就沒有與你在一起。”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瞧見了?”朱鴻寶也來了脾氣,“你問問你姐姐,昨夜她是不是在巫山後山?她回來時是不是衣衫不整?她頭上的發簪首飾是不是皆落在後山了?”

雖是在問,可每一句話無一不是將阮蘅推入深淵。

眾人看向阮蘅,隻見她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就連腰間的荷包也不見蹤跡,與朱鴻寶說的無異。

阮岑一時反駁不得,因為朱鴻寶說的都毫無偏差,可他不相信阮蘅會是那樣的人,“我阿姐昨日分明就是滾落山坡,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可這一解釋如今在朱鴻寶的映襯下顯得愈發蒼白無力。

朱鴻寶似是抓住了阮岑話中的漏洞,笑得肆意,“哦?那你到是說說啊,這大晚上的,你姐姐為何要孤身一人去後山?”

阮岑一噎,再也說不出話來,因他也不知曉阮蘅為何要去,也無人知曉。

阮岑這一沉默無疑是默認了朱鴻寶的話,眾人心中已認定阮蘅已是個不潔之人,昨夜定是與朱鴻寶在後山行了苟且之事。

阮蘅低下頭冷笑,昨夜她在後山見到的是太子的人,她能說嗎?不能。

她一夜未歸,是與李玠相處,能說嗎?更不能。

如此一來,她去後山便是一件疑點重重之事,這時候朱鴻寶抓著這點不放,足以讓她致命。

好的很,朱鴻寶竟能將所有事兒都串聯之處,並讓人覺得毫無破綻,本事當真是不錯。

阮蘅偏過頭看了阮盈一眼,阮盈也看向她,阮蘅似笑非笑,“還要多謝四妹妹了,送了阿姐這麼大的禮。”

阮盈回以一笑,“都是姐妹,二姐姐這麼客氣做什麼。”

阮盈知曉,她隻有這一次機會,隻要這一回阮蘅栽了,阮蘅就永無翻身之日!她就能將屬於她的東西一並奪回來。

而看樣子,阮蘅也是輸了呢。

阮蘅不語,隻是望向身後阮府眾人。

朱鴻寶一早就離開京城,阮盈昨夜就不在了,他們根本不會知道她去了後山,今日搜尋她下落的也隻有謝家與阮家,謝家不會泄露此事,隻可能是從阮家泄露。

府裡有內鬼,與那日將她從摘星閣推下的應當是一人。

這人想讓她死。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沒更,今日二合一肥章補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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