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2 / 2)

“是,正是。”阮遠征發著虛汗,不敢有一絲一毫隱瞞。

“那她可有見過獻王殿下?”

“並未,臣今日特意問過她。”

李嗣笑意慵懶閒散,低低嗤了聲,“太傅大人,你這女兒心思可比旁人深多了,有些話不可儘信,還是需好好查查的。”

“是,太子殿下說的是,明日臣就再詢問她一番。”

“皇叔失蹤一事與阮家無關自然是好的,可若阮二姑娘知情不報,那太傅大人應當明白會是什麼後果。”

“是是是,臣謹記於心,殿下放心,臣不會欺瞞殿下。”

李嗣指尖輕扣著桌案不語,阮遠征立於一旁發怵,“殿下……不知還有何指示?”

“太傅大人不老實啊。”李嗣回頭掃了眼,“方才不是說隻有你一人的嗎?”

阮遠征一驚,“太子殿下。”

李嗣已起身,向著阮蘅躲藏的床榻走來。

阮蘅捂著嘴,就連一絲鼻息也不敢呼出,她閉上眼,試圖將自己融於漆黑之中。

若是被發現了,她敢信李嗣會親手將她的命留在這裡。

阮蘅什麼也看不見,隻能以愈漸靠近的腳步聲感知李嗣的到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菩薩保佑,彆發現彆發現。

“哐當——”

屏風應聲而落,伴著方姨娘的戰戰兢兢,“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妾身無意偷聽!”

李嗣身形一頓,往跪在一旁的方姨娘看去,“哦,原來是你啊,太傅大人這是金屋藏嬌啊。”

“殿下……這……”阮遠征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早就該將這個礙事的女人趕出去,何至於落到這境地。

李嗣俯下身在方姨娘耳畔陰鷙低語,“方才本宮說了那麼多,想必二姨娘也聽了不少。”

方姨娘重重磕著頭,“沒有,沒有,妾身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求求太子殿下放過妾身,妾身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李嗣輕嗤,“本宮原本也是信的,可誰叫太傅大人已欺瞞過本宮一回,阮二姑娘亦是,本宮無論如何也不會輕信阮家人說的話了。”

還不等阮遠征辯解,李嗣一把抽出腰間的刀刺入了方姨娘的胸膛,方姨娘求饒的話到了嘴巴再也發不出聲。

她瞠目倒地,胸口的鮮血橫湧,也正是那一刹那,與阮蘅四目相對。

阮蘅猛然一滯,望著方姨娘驚愕而又痛苦的目光,嚇得都忘了喘息。

方姨娘掙紮著抬起手就要指向床底。

“阮——”

便是這一刻,她渾身氣力被抽離,氣息一斷,手無聲落了下去,徒留雙目無神的死態。

阮蘅強忍著的那股勁兒刹那間鬆懈下來,若是沒被李嗣發現,卻被方姨娘拉出去,那才真的是死不瞑目。

“太……太子殿下……”阮遠征不可置信地看著方才還鮮活的一條命如今滿是鮮血躺在這兒,“這……她,她為何。”

阮遠征驚恐,說話語無倫次。

李嗣將刀尖的血跡拭去,好整以暇抬眼道:“太傅大人,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是個沒有用的女人,將她留下來隻會害了你,本宮這是在替太傅大人著想,明白嗎?”

阮遠征愣愣地望著已經沒有氣息的方姨娘,即便緊攥著衣袖,也壓不住他發顫的雙手。

“時候不早了,本宮該回宮了,這裡還得勞煩太傅大人處置。”李嗣嫌棄地將屍體踢到一旁,徑直往外走去。

“哦,對了,瞧本宮這記性,將最要緊的一件事兒忘了與太傅大人說,聽父皇說,皇叔正在尋一樣東西,太傅大人平日裡得多花些心思留意著了,若是尋著了,記得送到本宮府上。”

“不知……太子要尋的是何物?”

李嗣輕笑,“尋何物?本宮也不知尋何物,還得勞煩太傅大人問一問皇叔了,他尋什麼,本宮就要什麼。”

“是……”阮遠征跪拜叩首,“臣定會好好查的。”

李嗣打開書房的手頓住,“聽說是一錦盒,是故去的宣平侯留下的。”

阮遠征極力想掩飾自己的震驚,可他僵硬的身形還是沒逃過李嗣的眼睛。

李嗣鬆開手,饒有興趣地走到阮遠征麵前,“瞧這模樣,太傅大人應當是見過此物啊,本宮看樣子是找對人了。”

阮遠征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威嚴正色,如今麵色慘白,腦袋磕在地上一聲比一聲決烈,“臣不敢,臣對天發誓,臣並未見過此物。”

“嘖嘖嘖,太傅大人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磕什麼頭,快起來。”李嗣將他扶起,“太傅大人也真是的,既然知曉,為何不早與本宮說,本宮可是問了頗多人呢。”

“殿下……臣當真不知,臣隻是許久未聽提及宣平侯,有些失態罷了。”

李玠笑而不語,緊緊盯著阮遠征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

“父皇與本宮提過一嘴,說是宣平侯早年與太傅大人可是同窗。”

“是……正是。”阮遠征發著虛汗,而李嗣攥著他的手,他根本無法抬手去拭汗,隻得任由它密密麻麻落下,滴在衣襟上。

“太傅大人,那本宮大膽猜測,可是那宣平侯死前將東西交給了太傅大人保管呢?”

阮遠征腿軟了下去,“太子殿下,臣並未拿到過什麼,從未有過!臣不敢有欺瞞之心,還請太子殿下明鑒!”

李嗣自顧道:“父皇想找那東西許久了,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猶如一根刺紮在心頭,太傅大人可願替父皇分憂,將那根刺拔出?”

阮遠征跪在地上埋著頭,“臣願意,臣願意!”

李嗣歎謂,“嘖,如此甚好,太傅大人有心了。本宮定會在父皇麵前替太傅大人美言幾句,你想想,這太傅做久了有何意思,也不過是個掛個名號的文官,手裡有些權力才能睡得踏實,不是嗎?”

“能替皇上與太子殿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阮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鑒,本宮放在心上了,不過……”李嗣把玩著腰間的佩刀,“若是最後讓本宮發覺那東西就在阮家——”

“殿下放心,臣不會欺瞞殿下,定會傾儘全力找尋。”

“有這句話,本宮就安心了。”李嗣收起刀,信步而去,“太傅大人早些歇息,本宮不打攪了。今夜月色不錯,太傅大人也該出來賞賞月。”

“是,臣恭送太子殿下——”

月色之下,李嗣身上的陰冷愈甚,“對了,你那女兒阮蘅倒是聰慧,能三番五次戲弄本宮也是有本事。”

“太子殿下恕罪,是臣管教不嚴,臣明日便好好責罰她。”

“嘖。”李嗣居高臨下地望著阮遠征,“那也不必,本宮還是欣賞聰明的女人,不過她知曉本宮太多事了,本宮心裡有些不爽快。”

“殿下……”

“這種人隻有兩種下場,要麼是我的人,要麼就是死……太傅大人應該明白本宮是何意吧。”

“臣……臣明白。”

李嗣滿意地點點頭,“那就看太傅大人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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