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2 / 2)

“分明聰明的緊,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犯糊塗了呢,若是不走,你當真要嫁給太子不成?”

“阿娘。”阮蘅鮮少在聶氏臉上瞧見焦灼不安的神色,“謝大哥答應我了,說後日會來提親。”

“阿蘅,在太子麵前,謝家哪裡有說話的份,若謝家早兩日來,那太子便也沒了開口的由頭,可偏偏謝家還未來,那你們二人之事便算不得數。”聶氏匆匆替她理著行囊,“彆說話了,趕快走,你爹方才出府了,你趁他不在趕緊離開,有事母親與你祖母會擔著。”

“阿娘——”

“想出府?做夢!”

屋外一道威嚴嚇得聶氏手一鬆,行囊落在了地上,她顫巍巍轉過身去,“老爺……”

聶氏也未料到方才已出府的阮遠征又出現在此。

那行囊尤為刺目,阮遠征氣得破口,“都長本事了不成?還想逃,誰給你們的膽子!”

阮蘅將聶氏護在身後,“阿爹,我若是真長本事了,那便不是逃,而是索性斷了你的念想。”

“聶月秋,你瞧瞧,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教成了什麼模樣!外頭的鎖是不是你打開的!”

聶氏目光決然,“老爺,為何不能放過阿蘅,您不可能不知,將阿蘅送去太子那,到頭來隻有死路一條。”

“婦人之見,你懂什麼,既然身為阮家的女兒,她就該為阮家——”

“若她不是阮家的女兒呢!”

聶氏一聲低吼,整間屋子沉寂下來。

阮蘅腦中嗡嗡作響,想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阮家的女兒……這是何意?

阮遠征麵色大變,上前一把抓住聶氏,“聶月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給我回去,回去!”

聶氏也不知哪來的氣力,一把推開了阮遠征,哪裡還有平日裡柔弱的模樣,“夠了,我受夠了,阮遠征,你的良心呢!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一直將阮蘅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可到頭來你卻還是要將她推入深淵!他們都想讓她死,你不知嗎!”

“你要知曉,你如今擁有的這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苟且來的,這都是你欠她的,你都忘了嗎?”

聶氏的字字肺腑之言狠狠戳進阮遠征心裡,將他最後一絲理智剝奪,“我讓你不許說了,你聽到沒!”

聶氏冷笑,“老爺如今可是怕了?怕什麼?怕被人發覺這孩子沒死而被藏在了阮家?還是說怕被知曉你沒有善待這孩子,若是泉下有知,宣——”

“啪——”

阮遠征使勁全力將一巴掌落在聶氏臉上,“閉嘴!休得胡言亂語,阮蘅就是我女兒,她姓阮,這輩子都姓阮。”

阮蘅猶如牽絲木偶一般立於原地,她腦中一片混亂,即便看見聶氏癱倒在地上,她也動彈不得。

方才阿娘說了什麼?可是她聽錯了?

對,定是她聽錯了,她怎麼可能不是阮家的女兒呢?

聶氏緩緩站起身,將脆弱而不堪一擊的阮蘅摟在懷裡,“阿蘅,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阿娘。”阮蘅死死攥著聶氏的衣袖,猶如握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聽不明白,方寸你說什麼?說我不是阮家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是呢,他們都說我與你生得極像,也像極了阿爹,我怎麼可能不是阮家的孩子呢。”

阮遠征瞪了聶氏一眼,“阿蘅,彆聽你母親胡說八道,她前兩日磕著了腦袋,如今神智有些不清了。”

與阮遠征的急切相較,聶氏身上的鎮定反倒更讓人信服,“話已至此,老爺也無需自欺欺人,太子要的是阮家二姑娘阮蘅,可她並非是阮家人,那便做不得數。”

“聶月秋,你這是強詞奪理!”

“她說的不錯!”

這一聲蓋過了阮遠征的怒意,愈發將他擺在孤立無援的地步。

阮遠征回過頭,見老夫人被攙著而來,“母親,你怎麼來了?”

“我若是不來,這個家都彆想要了!”老夫人覷了阮蘅與聶氏一眼,便於阮遠征冷冷道:“你隨我來。”

如今這局麵是眾人都未意料到的,老夫人不準備再給阮遠征多言的機會,轉身往外走去。

阮遠征跟在老夫人身後,卻不想老夫人停下步子時,他臉上也落下一巴掌來,“孽障!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嗎!”

“母親——”

“她是什麼身份你還不清楚嗎?宮裡的那位可是想殺了她,你以為她落入太子手中就能平安無事了嗎?”老夫人氣得眼眶通紅,“十三年了啊!整整十三年!我夜裡總能夢見他倒在我麵前,臨死前求我救救他的孩子的模樣,可你呢,你卻在這種時候將他的孩子推出去!”

“遠征,摸摸你的良心,它還在嗎,既然今日已將此事捅破,那我便將話放在這裡,我阮家做不來薄情寡義之人,若你非要將阮蘅送去太子府,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阮遠征渾身一震,緊咬著牙,“母親,可他已經死了,死了那麼多年了。”

“阮遠征!”老夫人恨聲,“他是替你死的,若不是他,你早已是一堆白骨,何來的這些榮華富貴!若不是因為你,他如今亦可聽阿蘅喚他一聲父親。”

“你還不明白嗎?如今你的一切不過都是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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