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2 / 2)

“董懷,我恨透了一切背叛與欺騙。”

董懷挫敗地蹲下身,將頭埋進膝中,哭得撕心裂肺,“寧菀,我對不住你。”

阮蘅發覺自己心真的愈發冷了,如今見他如此竟然沒有一絲波瀾,“早些回去歇著吧,你母親還要你照顧呢。”

阮蘅往前走去,即便與董懷同路,可她也未緩下步伐等他。

倒是前方有燭火搖曳,還伴著她熟悉的輕喚聲試探道:“丫頭,是寧丫頭?”

阮蘅提著裙擺奔向那抹光亮,即便微弱,卻是阮蘅眼中唯一的光,“師傅,是我。師傅怎麼來了?”

“見你許久未歸,我出來尋你,嘖,被今日街燈迷了眼吧,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還不著家。”

阮蘅笑著應道:“師傅你又知曉了。”

“嗯?怎麼渾身濕漉漉的?”

“方才天黑,我瞧不清路,栽進水溝裡了。”

餘鴻才嫌棄不已,“這麼大個人了還能走路栽水溝,出去了彆說是我徒弟,丟死人了,快些將衣裳換了,臟死了。”

“師傅還嫌棄起我來了……”

……

二人的說話聲愈發遠去,董懷眼前的濕潤模糊了那點光亮,他知曉,他這輩子與她都不可能了。

將濕衣物換下後,阮蘅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就著昏暗的燭光,阮蘅看了眼手背,有些許燙傷,可傷藥都擺在餘鴻才屋裡,她不敢去取。

阮蘅想著隻得等明日了,今晚再忍一忍,不上藥也不打緊,隻是夜裡會有些疼,她又不是忍不得。

即便是入了夜,屋裡還是有些悶熱,阮蘅將窗子都開啟才勉強入睡。

一道身影在外站了許久,直至發間都沾染了露水,他才從窗子中翻入。

榻上的人睡得很踏實,屋內分明什麼都比不得京城,褥子也薄的隻會覺得床榻硌人,可她睡得安然,連唇角都帶著笑意。

李玠在她身旁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這才敢如此明目張膽而又貪婪地看著她。

他輕輕握上她右手,與在京城那回不一樣,如今她因采藥搗藥,手心遍布繭子,他心疼地揉了揉,“讓你受累了。”

即便她以往在獻王府不招他待見,可他從未讓她做過粗活重活,本該嬌養的姑娘卻在這種地方受苦。

“我該早些來的……不對,你出京城之時我就該將你帶走,阿衡,你是不是有怨過我?”

這些話,他也隻敢在她熟睡之時問出,她醒來隻會淡漠地看著他,或許說一句,“為何要怨獻王殿下,我的事根本與你無關。”

床榻上的人突然眉頭一蹙,輕嘶了一聲。

李玠察覺到異樣,這才撩開她衣袖,見手腕至手處紅了一片,還有稍許腫了。

他擰了擰眉,從懷中取出藥膏,撚了一抹,細細往她手背上塗抹,一點力也不敢使,生怕弄疼了她。

卻不想榻上的人猛然驚醒,一把推開了他,“什麼人!”

阮蘅驚恐萬分,睡意全無,她抽出枕下的匕首防身,就往榻旁探去,月色透過窗台將屋裡之人的輪虧勾勒出來,再熟悉不過,阮蘅一眼便認出是誰。

“你來做什麼!”

李玠苦澀,果真與熟睡之時判若兩人,即便初醒,她對著他也滿是防備與抵觸。

李玠無奈歎了聲氣,上前抓著她右手,“你手受傷了,先上藥。”

阮蘅一把甩開他的手,“用不著你假好心!”她將手背上的藥往被褥上抹了抹,不肯再沾染有關他的一切與痕跡。

原本就被燙傷的手愈發紅腫,可阮蘅不當回事,“獻王殿下深夜闖入閨房,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你若是再不走,明日我就報官了。”

“阮蘅,你惱我氣我,我不會說什麼,可你不能將自己手不當回事。”

阮蘅捉摸不透李玠這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獻王殿下這是要做個聖人,普度眾生嗎?這裡就是藥鋪,什麼藥都有,不差獻王殿下這些,今日受傷之人不少,殿下不去慰問跑來我這兒做什麼!”

阮蘅毫不客氣指著屋外,“出去!”

李玠非但沒離開,還走近了些,他背著月光,瞧不出是什麼情緒,“你是不是要走?”

他來時院子裡空空蕩蕩,所有的藥草都被收起,他即便意料到,可還是想從阮蘅口中得到答案。

阮蘅沒有說話,偏過頭去。

李玠知曉,他猜的不錯,“要去哪兒?”

“要去哪兒與殿下無關,日後我的事殿下莫要來過問。”

“阮蘅。”他半蹲下身,目光與她齊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外頭都很危險,留在蓉城,好不好?”

“我的人都在蓉城,都可守著你。過幾日我要出城一趟,無法時時顧及你安危,你留在這兒,我亦安心些,我讓青雲護著你。”

“蓉城的暗線我都已查明,明日我都讓青雲儘數拔除,還有杜若思,她日後也不會來叨擾你了。”

阮蘅發笑,“獻王殿下這是在做什麼,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李玠頓了頓,沉默須臾後才抬眼看向她,“就當我在討好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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