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2 / 2)

阮蘅將發絲咬斷,又擦拭了一回傷口,繼而給他上藥,她這才問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眼中染著恨意,“太子被廢,認定是王爺做的,知曉翻身無望,便派了他這些年養著的暗衛來殺王爺,想與王爺同歸於儘,而皇上也沒想讓王爺活著回來,王爺身邊人手雖不多,可避開這些人也是綽綽有餘,可誰知——”

“皇上早就察覺了異樣,暗中囚禁了阮大人,阮大人在威逼之下說出了阮姑娘的身世,皇上便早先一步派人先來蓉城殺姑娘,王爺得知此事時刺殺的人已至臨城,那時已來不及與青雲傳消息,王爺便讓我們牽製住太子的人,而孤身一人追趕另一波人。”

“原本我們昨日就該回城了,可硬生生拖了一夜,我未等到王爺,便一路尋了過去,這才知曉,與我們周旋的那波人隻是皇上的障眼法,隻是想將我們引離王爺,那些要來蓉城的暗衛才是真的要刺殺王爺的。”

“王爺心裡其實清楚,可生怕他們真的威脅到阮姑娘,便還是去了,王爺也是個人,以一敵百哪裡扛得住多時,屬下見到王爺時王爺已身中數劍,又糾纏了許久我們才得以擺脫那些人。”

阮蘅握著藥瓶的手發顫,鼻尖發酸,她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不想讓人發覺她的異樣,“替我扶一把。”

他將李玠的身子微抬,阮蘅這才得以給他纏上細布,這是李玠身上最重的傷可不是唯一的傷,那些傷亦不輕,可相比來說,隻能說微不足道了。

阮蘅一點點給他擦拭著傷口,上藥,包紮,不敢含糊。

往日都是師傅與她口述如何救重傷之人,這是第一回,卻不想救的人會是他。

阮蘅將他身上的傷都上完藥已是三盞茶後,見他氣息平穩,她竟還鬆了一口氣。

她向著那黑衣人招了招手,“過來吧,我替你上個藥。”

他一聽,趕忙往後退了幾步,“不敢不敢,不勞煩姑娘,屬下自己來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讓人阮姑娘給自己上藥。

“沒事,你後背不是還有傷嗎?”阮蘅知曉他在顧慮什麼,“治病救人,無男女之殊。他還要你來照顧,到時你倒了可怎麼辦?”

一聽如此,他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背對著阮蘅坐下,褪下衣裳。

他身上的傷沒比李玠好到哪兒去,方才怕是忍得極為不易,阮蘅沒多想,便細細替他處理傷口。

與李玠一樣,他身上新傷舊疤遍布全身,很難想象曾經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似乎是被阮蘅瞧得不好意思,他低下頭去,“咳咳,阮姑娘,那都是舊傷,習慣了。”

習慣了……

阮蘅如今最怕聽到這三個字,再尋常不過,可卻又是最無奈的三個字。

床榻旁的那盞燈就快燃儘,屋裡比剛才昏暗了不少,阮蘅不由得加快了動作。

可不知為何,麵前之人突然身子一僵,挺得筆直,不顧阮蘅還在上藥,將衣裳猛然就穿上,站起身來。

阮蘅一怔,“做什麼,藥還沒上完呢。”

那黑衣人低著頭,“王……王爺……”見人醒時分明應該是欣喜之意,可他臉上隻有無措與局促。

阮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雙潭眸如嶙峋微波正直勾勾地望著他們二人,確切的說是望向她,眼眸中蘊著疲憊與憔悴。

阮蘅放下藥瓶走了過去,捂了捂他額間,見並未有灼燒感,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李玠直直望著她,一眼不敢眨,方才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回光返照時還能見她一麵,可她溫熱的手心覆在他額間時,他才覺得自己的心又是鮮活的。

“是……真的……”

眼前的她是真的。

隻三個字,可用儘了他所有氣力,他疼得渾身又是陣陣刺痛,可愣是沒哼一聲。

“彆動,也彆說話。”阮蘅又查驗一番他傷口,生怕又崩壞了。

李玠的指尖微微勾起,觸碰著阮蘅的手,阮蘅察覺,抬眼看向他,“怎麼了?渴了還是餓了?渴了我給你端杯溫茶,餓了可就沒法子,還得讓師傅來瞧瞧你內傷,你現在吃不得任何東西,明日再讓青雲給你備些清粥。”

李玠麵容不作反應,隻是指尖依舊不懈地去夠著她。

阮蘅心知不管與他再有多少糾葛,此刻都應放下,他都已傷成這樣,她沒必要再端著疏離的姿態。

“你說,你想要什麼,我聽著呢。”阮蘅緊緊盯著他的唇,可他隻是微微一動,便無其他,阮蘅根本不解其意。

阮蘅看向身旁的黑衣人,他亦搖了搖頭,表明不知自家主子何意。

阮蘅無奈,將身子挪了挪貼近了他,榻上的人又動了動指尖,冰涼的手覆在她指尖,緩緩收緊。

“你想說什麼,我聽著,不急,你慢慢說。”

阮蘅半俯下身,耳側幾近貼著他的唇,過了許久,她才聽清了他說的話:

“彆……走,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讀者“Hedonist”,灌溉營養液+3

讀者“PTX”,灌溉營養液+15:,,,,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