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2 / 2)

阮蘅一怔,一時回不過神來,這是怎麼了?

“師傅……”

餘鴻才沒了方才的溫和,厲聲道:“旁人一聽要封城都是卯足了勁兒往外跑,你倒好,人已經在城外了,還往回趕!你以為城中沒了你就不成了?你這才學了兩個月醫術,怎的了,以為自己是救世菩薩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當真的不知者無畏。”

阮蘅委屈得不行,“師傅,幾日不見,一來你便訓斥我。”

“方才有外人在,我才忍住了,如今就你我二人,我說幾句還不成了?”餘鴻才氣得吹胡子瞪眼,“斥責你兩聲是會掉塊肉,還是即刻就可讓你出村了,事已至此,我還不可多說兩句了?”

“師傅,我是擔心你才折回來的。”

“喲嗬,你擔心我?”餘鴻才嘖了兩聲,嫌棄地瞥了她一眼,“你捫心自問,究竟是擔心誰!我這半身入土之人,你有何可擔心的!”

“師傅!”阮蘅急了眼,“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呢,師傅長命百歲。”

餘鴻才哼了一聲,彆過臉去,“獻王起初與我說起此事時,險些沒將我氣死!侯爺費儘心力留得你性命就是讓你這般糟踐的?你不知分寸,獻王也跟著胡鬨!若換做是我,直接給你下了藥送出城,待醒來之際人都不知在何處了,若還要再跑回來,腿都給你打斷!”

阮蘅身子縮了縮,隻覺得腿上還真隱隱有了痛意,不免發怵。

阮蘅走近兩步,因著李玠留下的囑咐,阮蘅強忍著才沒去攥餘鴻才的衣袖,“師傅,你要我去哪兒?我除了您……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您在這兒,我的家就在這兒,我哪能放你一人在此而獨自逃命。”

一席話落,餘鴻才眉目微慟,掠過不易察覺的動容,他垂下眸來不讓阮蘅瞧見他情緒。

過了好半晌,不見他出聲的阮蘅正要開口,便聽他道:“你人都來了,我還能奈你何!”

餘鴻才故作不在意撇了撇嘴,極為嫌棄地嗔了眼,“彆站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後宅中還有不少藥等著熬呢。”

阮蘅唇角微揚,“是,師傅,我立馬就去。”她知曉,師傅是應允她留下來了。

阮蘅低估了餘鴻才口中的“不少”二字,來後院時才知是如何光景。

殘破的石桌上擺著十幾貼藥,都是要熬製的,餘鴻才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異,出聲解釋,“這隻是一個村子半日的分量。”

“師傅平日都是自己熬藥?”阮蘅瞥了眼四周,竟無一人。

“是我不放心假手旁人,這病又不是風寒,開了方子依照著熬藥就成,每個人狀況不同,這藥性也該不同才是。”餘鴻才解開幾袋藥,“不過這幾日還好,獻王殿下能抽身時便來我這兒幫襯。”

“他哪會熬藥,既如此,我就該早些來尋師傅的。”阮蘅心疼得緊,這熬藥不比問診鬆快,得時時盯著火候,甚是費心勞力。

“我醫術雖比不上師傅,可熬藥的本事還是勉勉強強的,日後熬藥師傅不必再插手,都交於我。”

餘鴻才嗤了一聲,“你可彆小瞧人家,我也是前兩日才發覺,人熬藥的本事不比你差。”

說到這兒餘鴻才麵色微沉,“不過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天花初行之時獻王就給了我一個方子,說是能克製天花加重,就是你手中的這些藥,我試過,雖無法根除,可還是有些功效,你說他是如何得知的,又是何時備足了所有的藥草?這並非常人短短二日能做到的。”

“除此之外,我還聽說城中並未大亂,原是獻王早已命人囤了一萬石米糧,足夠維持蓉城百姓兩個月有餘,你說怪不怪,所有事似都是他早已預見的一般,短短兩日竟能安排得如此妥當,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無他,蓉城不知會亂成什麼模樣,皇上分明就是棄了蓉城,都是獻王一人在撐著罷了。”

阮蘅低著頭默默聽著,這些緣由她怎會不知,李玠有了前世的記憶,自然知曉該如何規避傷害,可在旁人聽來不免過於匪夷所思。

阮蘅笑了笑,“都說皇族之人與我們不一般,他們能窺探天意,許是夜裡有菩薩托夢,殿下心懷天下百姓,寧可信其有而不信其無,才將東西早先備下的。”

“那你呢?”

阮蘅搖著蒲扇的手一頓,“什麼?”

餘鴻才沉沉傾吐了一口氣,“你可還記得那日你與我說,你夢見蓉城連降大雨,洪澇將至,蓉城而後成了一個瘟城。”

餘鴻才麵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然,“也是菩薩給你托了夢?”

阮蘅一噎,支吾著:“隻是那日做了個噩夢罷了,許是巧合。”

“真的隻是巧合嗎?”餘鴻才痛惜,“丫頭……可還記得幾日前你將兩個腹痛的孩子送來藥鋪?”

阮蘅怔怔地點了點頭,她心揪得厲害,似乎預料到了餘鴻才會說些什麼。

“那兩個孩子昨日夜裡死了。”

“就是染了天花。”

“若沒有錯,整個蓉城就是他們先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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