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2 章(1 / 2)

禁足?

唐婉言尖叫一聲:“不行!”

這太過分了!她們今兒隻是來賞花而已, 不曾主動找柳念絮說話。

她們做錯什麼了?憑什麼禁足她們?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霸道的事情!

“還有沒有王法了?”孟瑜氣急敗壞,“你們不能這樣。”

沈穆更迷惑,一臉好奇地看著柳念絮, 溫和詢問:“王法?我不就是王法嗎?為何我不能這樣做?”

我不就是王法嗎?

這話換個人說, 就是妥妥的紈絝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可換了沈穆,十分具有說服力,甚至讓人局的,他是在真心發問。

“王法”是什麼, 是君王定下的律法。

沈穆身為皇太子, 一國儲君,這天下的王法早晚要按照他的心意來改變,他說自己是王法, 一點兒都沒錯。

沈穆淡淡開口:“你妹妹似乎對孤很不滿, 很不信服孤做這個太子。”

忘了眼前人是皇太子, 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來,孟瑜臉色煞白,倉皇失措:“我沒有, 我沒有,你不要汙蔑我……”

不信服太子?對太子不滿?這話跟謀逆有什麼區彆。

孟瑜怎麼都不敢認, 隻能硬著頭皮道:“我……我答應禁足就是,你不要亂說……”

“你不要亂說……”

孟瑜心裡亂糟糟的, 抬眸看見唐蘭嫣姐妹幾個, 像是找到了就救星, “表姐,救救我,我不想死,表姐……。”

這糟心表妹,照唐蘭嫣的心思,連見都不願意見她。但人家求到臉上,若不幫著求求情,傳到外頭隻怕旁人再詬病唐家女兒。

唐蘭嫣看向柳念絮,斟酌著開口:“按理說我不該開口,可年下這個時候,還請表妹體恤老太太,彆跟她們一般見識,好歹……好歹留條命給她們。”

唐蘭嫣什麼都不敢求,隻敢求柳念絮留條命。她覺得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因為念念明擺著不想要這二人的命,她隻是想要折磨姑母和阿瑜而已,這個真管不了。

當年彆人折磨念念的時候,也沒有人幫念念說句公道話,身為罪魁禍首,姑母活該因此受苦受罪。

唐蘭嫣眼巴巴看著柳念絮:“表妹……”

柳念絮垂眸,淡淡道:“放心吧,我從不殺人。”

這話著實沒有什麼說服力。當時還不太熟悉的時候,念念就威脅她們姐妹說,“我這雙手,是殺過人的。”唐蘭嫣露出個難看的笑容,默默不語。

念念以前一無所有的時候,便不是個好欺負的,她們姐妹幾個欺負過她,她都要報複回來。如今身為太子妃,麵對的還是姑母,隻怕勸是勸不動的。

反正她已儘了親戚情分,接下來怎麼著,實在管不著。

柳念絮溫婉一笑,麵色柔和嬌嫩:“她得罪的是太子殿下,求我做什麼?”

唐蘭嫣垂眸不語。

沈穆神色淡淡,指著自己的兩個親隨:“你們親自送孟夫人回渭北侯府,告訴渭北侯他夫人和女兒衝撞孤,讓他想個法子賠罪吧。”

隨從答應一聲,不由分說拖著唐婉言母女就走。

唐蘭嫣姐妹幾個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心中暗暗慶幸,幸好沒把念念給得罪死了。彆的不說,就太子殿下的手段,就不是普通人能經受的。

讓渭北侯想個法子賠罪……渭北侯能有什麼法子,不過是管教唐婉言,如此一來,他什麼都沒做,姑母接下來的日子卻定然不好過。

隻要他不鬆口,渭北侯怎麼敢讓姑母過好日子?

唐家姐妹心有餘悸。

唐婉言和孟瑜走後,柳念絮臉色淡下來,扭頭就要走,卻看見腳邊呆滯的小姑娘。孟瑤仰著頭,一臉天真,“姐姐,你為什麼要讓人把娘親和姐姐帶走?”

她年紀太小了些,被唐婉言夫婦精心保護,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還不懂大人之間的危險。柳念絮頓了頓,“表姐,把她帶回潯陽侯府給外祖母養著,恰好妞妞缺個玩伴……”

“唉,好好好。”唐蘭嫣道,“我一定把她帶回去。”

柳念絮不再說話,拉著沈穆的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他,放軟聲音:“我們去哪兒玩?”

她聲音柔軟,顯得天真無害,沈穆笑道:“回去看賽詩會,彆被人攪了興致。”

“好。”

兩人高高興興挽著手走了,留下唐家姐妹和孟瑤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好半天過後,唐蘭嫣虛弱道:“剛才那是念念嗎?”

“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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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十,太傅告老辭官,皇帝三留不受,給予恩典,恩準歸鄉。同日,原中書侍郎柳大人被免去中書省職務,另升為一品太傅,位列三公。

聖上詔書一下,滿京城都說皇家仁義。柳大人之前被婆娘連累停職,可大家都知道他自個兒是個好的,太子殿下大義滅親最為公正,陛下卻不肯寒了臣子之心,特意補償柳大人。

天家父子,皆愛民如子,心係百姓,真真是萬民之福。

滿京城都洋溢著吹捧皇帝的喜悅。

在喜悅中,臘月十六這日,年關之際,京中出了件大事兒。

渭北侯夫人孟唐氏和一書生通奸,被渭北侯一紙休書,休回唐家。

那書生當街爭辯,說自己是明年春闈的舉人,在京城中偶然邂逅孟夫人,見她姿容靚麗絕色,又問得她寡居已久,心下喜愛想娶她為妻。

萬萬沒想到這美麗少婦是個有夫婿的。

那書生涕淚橫流,隻說渭北侯府門第高貴,自己一個窮酸書生,縱然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勾搭侯門夫人。的的確確是被人哄騙,求各位鄉親為自己做主。

眾人觀他衣衫破舊,隻是普通長衫,又長著一副清俊的文人相貌,心下便信了七八成。

“孟夫人以前是柳太傅的夫人,也是在家裡勾搭了渭北侯,現在隻是故技重施罷了。”

“四十歲的人,年紀一大把還能勾搭清俊的後生,本事不一般啊!”

“誰說不是呢,我們年輕水靈的時候也嫁不到舉人老爺,她倒是個厲害的。”

“人家長了張什麼樣的臉,你們長了張什麼樣的臉?若我是個男人,寧肯要五十歲的孟夫人,也不要年輕的自己!就她那張臉在我跟前,我就能多吃兩碗飯!”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品行不好也是瞎搭,找了幾個男人還是要被休回娘家,我們長得醜,但我們沒被休回去,給娘家抹黑啊!”

“你跟這□□比?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可憐柳太傅被□□欺騙,這後生也是個可憐人。要我瞧著,渭北侯是自作自受!”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當年渭北侯勾搭柳家太太,如今旁人就勾搭他的夫人,一報還一報,也算是還清楚了。”

“孟夫人四十歲的人了,兒子女兒好幾個,犯得著到外頭勾搭男人嗎?彆是有什麼誤會吧?”

“你懂什麼?那孟夫人若是個安分的,怎麼會閨閣中就與人私奔?若是個賢惠的,怎麼會背負偷漢?她就是個□□,騙了一個又一個,隻可憐這後生年紀輕輕的被她耽擱,隻怕前程也毀了。”

“不過是一點風月豔事,跟前程有什麼關係?”

“你傻啊,孟夫人不僅僅是渭北侯的夫人,還是太子妃的親娘,這小子睡了太子妃的娘,還想有前程?做夢去吧!”

“這倒也是……”

“……”

民間的議論幾乎要將唐婉言活活淹死,兩次通奸,她幾乎成了京城中“□□”的代名詞,她那個奸夫反而神隱了。

如今唐婉言就跪在唐家老太太門前,哭著求母親給自己做主。

“娘,娘你相信女兒,我沒有跟他通奸!他是我為瑜兒擇的夫婿,我怎麼會……我是被人陷害了,娘你要為我做主啊!”

“大哥,二哥,我是你們小妹,爹爹臨走前要你們照顧我!你們不能放著我不管!”

唐婉言哭的聲嘶力竭。

潯陽侯和弟弟坐在屋子裡,臉色都非常難看,上首的老太太更是臉色黑沉沉的,任由唐婉言哭吼,卻不肯回應。

直到提起過世的父親,潯陽侯才試探道:“母親,將小妹叫進來吧。”

“不用。”老太太冷淡開口,“她說自己沒做,你信我信,外頭人定是不肯信的,怪隻怪她自己裡身不正,怨不得旁人。”

“我也這樣想,可父親臨走前要我們照顧妹妹,她如今這樣,我實在無言以對。”潯陽侯深深歎口氣,“父親去的早,我做長兄的應該好好教導她,是我的錯。”

“這與你無關。老頭子一走,你就承襲他的責任,帶著將士們去了前線,你妹妹長歪了性子,是我念著隻有一個女兒,又沒了父親,寵愛太過,不是你們的錯。”老太太敲敲地板,“既然是我的錯,就該我解決。”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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