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2 / 2)

賈代化還私下裡告誡他:“一家一姓,一宗一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到底你要明白,莫要學你母親,頭發長,見識短!”

這種道理,賈敬自然是明白的。但他卻不明白,東府的叔叔和嬸子明白不明白?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問了:“道理孩兒自然懂,隻是有一事十分不解。”

“什麼事?”賈代化示意他但講無妨。

賈敬做出一副忿忿之態:“既然是一家子,叔叔任了五城兵馬司總領,也不過是左手轉右手罷了,西府的叔叔嬸子又何必大張旗鼓的慶祝,還當著眾賓客的麵讓母親下不來台?”

賈代化麵色一變:“竟有此事?”

顯然,這事兒許氏根本就沒跟他說。

賈敬自然是知曉的,此時卻露出詫異之色:“太太竟是沒跟老爺說嗎?”

這幾年,賈代化的身體也不是太好了,西府那邊,孫氏上了年紀,便有些糊塗,一應事物都交給了史氏。

史氏這個人,要說掌家的本事,自然是不缺的,奈何眼皮子實在是淺,又總仗著自己是候府小姐出身,對許氏這個窮酸之女百般地看不上。

而許氏總是顧忌著賈代化的身體,又知曉他一心想著兩府同氣連枝,許多時候,在史氏那裡受了氣,她都不曾在丈夫麵前表露出來。

這一次,也是史氏的吃相太難看,許氏才終於忍不住在賈代化麵前露了行跡。但見到賈代化動怒咳嗽,她便連忙收了聲氣,暗悔自己失言。

在她看來,自己受點兒氣沒什麼,隻要老爺和兒子好,她什麼氣忍不得呢?

但她能忍,身為人子的賈敬卻不能。

上輩子這個時候,賈敬還在一門心思地讀書,準備科舉,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母親的遭遇毫不知情,一心覺得兩府之間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一直相互幫扶。

等到他後麵醒過神來,察覺到東西兩府不知不覺已經是以西府為尊的時候,想扳回來已經遲了,賈家的大部分人脈已經被西府收攏了去。到最後,竟是逼得賈敬、賈珍這兩代族長,竟還要看史氏一個老太太的眼色。

要知道,史氏除了輩分高,可還不是宗婦呢!若真論起地位來,賈珍的續弦尤氏,都該排在史氏頭上!

賈敬在的時候還好一點兒,能使手段壓製史氏一二。待到賈敬出家做了黃冠,賈珍接手寧國府的時候,簡直就成了史氏的傀儡,任她擺布了。

那時候,賈敬一心想著,能為東府留條血脈就行了,多的他也不敢奢求。

可是,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輩子重新來過,賈敬借著一開始賈代化給的那幾個人手,逐漸發展了自己的人脈。彆的不說,至少整個寧國府內有個風吹草動的,賈敬心裡門清兒。

因此,許氏私下裡與婆子丫鬟抱怨的話,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賈敬冷笑連連。

——他爹賈代化傻乎乎地把賈代善當兄弟,對他不說掏心掏肺,也絕對夠意思了。可賈代善心裡,卻指不定是怎麼想的了。他可不相信,若是平日裡賈代善言行裡沒表露什麼,那史氏竟敢這樣大膽,三番四次地挑釁身為宗婦的許氏。

他不是不心疼自己的爹,但他是真的不想再步上輩子的後塵了!

賈代化與許氏乃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雖養了幾個妾室,卻從來沒有被他看在眼裡,更不會放在心裡。

這些年,許氏跟著他,雖享了榮華富貴,卻也吃了不少苦頭,他都看在眼裡。

因此,他自己雖常抱怨許氏頭發長見識短,卻是決計容不得旁人給她臉色瞧的。

當然了,憑賈代化在朝中的地位,也沒幾個人敢當麵給許氏難堪也就是了。

他卻想不到,在自己家裡,許氏竟還要受弟媳婦的氣!

既然說了一件,賈敬乾脆就又挑揀了幾次難聽的複述給了賈代化,末了,才蹙眉添了一句:“也不知,這單是嬸子的意思,還是……”

在賈代化淩厲的目光下,他識趣地沒有再說下去,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表達清楚了,自然見好就收。

賈代化粗喘了兩口氣,轉而嗬斥他:“你一個大男人,儘管這些後宅之事做甚?”

賈敬卻已經不怕他了,有理有據的辯駁:“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聖人不也說了嘛,修身、齊家,才能治國、平天下嘛!”

賈代化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似是惋惜,又似是嫌棄:“你有這腦子,不去讀書真可惜了。”

這是在嫌棄他在武學上沒有天份?

哼,沒有就沒有,這輩子,他賈敬還就跟武道杠上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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