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2 / 2)

史氏這頭的路斷了,而且基本堵死,賈敬也不費那個力氣,乾脆專攻賈代善。他就是要在賈代善這裡,先砸實了賈赦“純孝”這項美德,增加賈代善對賈赦的容忍度。

如此一來,一旦日後賈赦想著要上進了,賈代善都會很欣慰。哪怕是賈赦與母親史氏有了矛盾,賈代善也不會再聽信史氏的一麵之辭了。

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謀劃,賈敬也不急於一時。

大夫很快就到了,給賈赦診過脈之後,拿出銀針在他兩隻手的無名指上各紮了一下,放了點兒血。不多時,賈赦臉上的脹紫便消了下午,人也幽幽轉醒。

“祖母。”賈赦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才徹底睜開眼。結果,看到的自然不是夢中慈祥的祖母,而是形容憔悴,悲喜交加的父親。

因著賈家的男人見了兒子,那都跟見了仇人似的,賈赦一向畏懼父親。但今時今日,麵對同樣為祖母的去世而傷神的父親,他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股共鳴。

他鼻頭一酸,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撲上去抱住父親的脖頸,放聲大哭:“老爺,老爺,祖母沒了,祖母沒了!”

賈代善心頭酸軟,摟著兒子,父子二人皆是聲音嘶啞,抱頭痛哭。

一旁的族人趕緊上前勸慰,甄國忠也是連連請罪,自責不該勾起父子二人的衷腸。

好不容易勸得好了,賈敬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政弟呢?”

賈代善這會兒滿心滿眼的,全是“我兒純孝,我兒類我”,猛得一聽已經七歲的賈政居然不在靈堂,立時虎目一膛,問道:“政兒何在?”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還真沒注意賈政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賈敬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又上去做好人:“政弟年幼,這麼多天折騰下來,身體不適,扛不住也是有的。”

若是賈赦沒哭撅過去,賈敬這話還挺有道理,畢竟賈政今年才七歲,比賈赦小著兩三歲呢!

可偏偏,賈赦就是哀毀過甚,撅過去了。如此一來,悄聲無息就不見了蹤影的賈政,就尤其顯眼了。

這時候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也就是說,七歲就應該懂事知禮了。賈政就是這麼知禮的?

賈代善怒道:“還不派人把那孽障給我找來?”

這事自然會有人去辦,賈敬見好就收,並沒有急功近利乘勝追擊,而是一臉擔憂地對賈代善請求道:“赦弟如此哀毀,怕是讓老太太走的也不安心,不如由小侄帶他下去開解一番?”

賈代善這會兒對賈赦,正是父愛泛濫的時候,又怎會不應?他不但點頭應了,還難地對賈赦和顏悅色地說話:“赦兒聽話,隨你敬大哥哥出去透透氣。”

但賈赦自己卻不樂意。他很清楚,甄家表叔一到,上了香,瞻仰過老太太的遺容之後,老太太的棺槨便要徹底封死了。從這以後,他才是真的再見不著了。

“老爺,”賈赦聲音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卻是十分固執地堅持,“兒子還想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堅持,賈代善暗暗歎了一聲,轉口道:“那你便在老太太封棺之後,再去歇息吧!”

事已至此,賈敬也不好再勸。他扶著賈赦,隨賈代善一起,帶著甄國忠一同瞻仰了老太太的遺容,便吩咐族親們合力,把老杉木的棺材合攏了釘嚴實,以槨裝盛。

自此,孫氏老太太的喪事,才算是徹底告一段落。至於剩下的,就是百日熱孝過後,賈代善扶靈回鄉,將老太太的棺槨放入老國公賈源的墓室裡,與老國公合葬。

這就沒有賈敬什麼事了。他三個月的緦麻孝一過,便老老實實到東宮去報道了。

至於賈赦那裡,賈敬知曉他的軟肋是已逝的祖母,自然是以此為突破口,向他灌輸“老太太最是疼你,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一輩子過得風風光光、堂堂正正”之類的思想。

再者,因著上輩子的原因,賈敬對史氏那是半點兒好感不剩。他既然決定幫扶賈赦,自然就不希望賈赦心裡再念著史氏。

當然了,賈敬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直接對賈赦說史氏的壞話。畢竟,疏不間親嘛!

賈敬隻是暗暗挑撥了一下孫氏老太太留下的人脈,借他們之口讓賈赦知曉孫氏與史氏之間的不和,還有……孫氏之死,背後有史氏的影子!

最後這一點兒,孫氏的人手原本是沒想到的。但禁不住三番兩次地聽見賈敬對孫氏的急病表示了疑惑:老太太平時多謹慎的一個人呐,又自來不注重口腹之欲,怎麼會突然就想吃羊肉呢?而且還是最刺激腸胃的紅燜羊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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