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八)(2 / 2)

當初一同獻城的世紳那麼多,為何獨史家脫穎而出,不但封了侯,還和賈、王、薛一起,成了金陵四大家呢?

這都賴於第一代老侯爺有一身好武藝,家族裡人多。所謂上陣父子兵,指揮起來肯定比外人容易。

可以說,史家能得了這個保齡侯的爵位,少不了族人的輔助。這也是為何,保齡侯府就算再窮,也不能不管一眾族人的原因。

咳,言歸正傳。

因著老侯爺並不是太-祖一開始的心腹,功勞也不足以封王封公,自然也就沒有太-祖親筆題字的殊榮了。

不過,要讓史鼐說,就太-祖那一筆字,要不是事先知道是誰寫的,估計人家都不樂意掛出來。太-祖本身也就是泥腿子出身,後來弄了筆銀錢,買了個縣令,書是沒讀過多少的。

這靖綏堂乃是老侯爺親筆提的匾額,也是曆代保齡侯的居所。老爺子去了沒幾天,大老爺就迫不及待地帶著阮氏搬了進去,向兩個弟弟宣布:他才是保齡侯府的繼承人,你們識相的,等守完孝,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隻可惜,沒那個命就是沒那個命,強求不來。他們一家子住進去沒多久,他就翻牆摔死了。後來,阮氏也難產而死。

如今這靖綏堂裡,就隻剩下了一個主子,那就是還沒滿月的史大姑娘史湘雲。

因著家裡孝期還沒過,聖人襲爵的旨意也還沒有下來,嚴氏縱然有心讓史湘雲搬出去,把靖綏堂騰出來,卻沒有合理的借口。她隻能暗暗埋怨劉嬤嬤不識相,也不知道主動替大姑娘提提。

事實上,劉嬤嬤根本就不想提,更不願意提。

在劉嬤嬤看來,這靖綏堂本就是她家太太和大老爺的地方。如今,太太和大老爺都去了,就留下大姑娘這麼一個小人兒。

這二太太才一當家做主,就怠慢姑娘,連洗三禮都不給姑娘辦了。若是姑娘再住的偏遠了,二太太有意忽略,這府裡誰還記得有大姑娘這麼個主子?

劉嬤嬤是選擇性地忽略了,大姑娘生而喪母,就算是在彆人家裡,也不會辦洗三禮的事實。

可以說在這個時候,她心裡特彆的沒有安全感,她怕自己辜負了大太太的囑托,讓人欺負了大姑娘去。

因此,劉嬤嬤非但不提帶著姑娘挪走的事,甚至堂而皇之地帶著姑娘住進了靖綏堂的東廂。

按理來說,正房的東廂房,是太太嫡出的哥兒小時候住的地方。但大老爺沒有兒子,大姑娘住東廂也說得過去。

但嚴氏看在眼裡,這就是一種無聲的挑釁了。嚴氏冷冷一笑:老東西,你給我等著!

這會兒,劉嬤嬤還不知道,二太太嚴氏已經琢磨著收拾她了。她正打發了奶娘,抱著大姑娘絮絮叨叨地說話呢。

“我可憐的姑娘喲,小小年紀的就沒了爹娘,叔叔嬸子又是刻薄的,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大姑娘湘雲白天睡了一天,這會兒正專心致誌地吸自己手指呢。劉嬤嬤絮絮叨叨的,她根本就聽不懂,更加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說這些。

劉嬤嬤的思維已經不知道發散到了哪裡,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自說自話:“不行,我還得想法子聯絡太太的娘家。要不然,大姑娘怕是要被二太太給磋磨死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嚴氏就用現實教了她做人。

嚴氏借著打發下人的機會,把劉嬤嬤的兒子一家和女兒一家,分彆安排到了自己的兩個陪嫁莊子上。

沒過兩天,劉嬤嬤的女兒和兒媳婦就分彆上門,女兒哭訴,兒媳婦則是指桑罵槐,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你可千萬彆折騰,彆惹怒了二太太。要不然,咱大家就一塊兒去死吧!

她兒媳婦還特彆提了提她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孫子。

劉嬤嬤瞬間就慫了,再不敢在大姑娘耳邊說些有的沒的。而且,她第二天就主動找了嚴氏,提出了大老爺和大太太都沒了,大姑娘一個人再住靖綏堂,頗有不妥的話。

嚴氏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一邊看自己的指甲,一邊淡淡地說:“大姑娘還小,自己一個人住也不是個事兒。明兒我把我院子裡的西廂房收拾出來,你就帶著大姑娘住進去,我也好就近照看。”

“是。”劉嬤嬤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反而奉承起了嚴氏,“還是二太太心慈,想的也周到。”

嚴氏笑了笑,擺擺手教她下去了。

她對大姑娘是有幾分憐惜之情,但讓大姑娘搬過來和她一塊兒住,可不是因為心慈,而是為了宣示主權,向三弟妹馬氏宣示主權。

彆以為她看不出來,馬氏對二老爺能繼承保齡侯爵位一事,心懷不滿。也就是馬氏還需要她幫著照看肚子裡的那塊兒肉,這才不敢在她麵前蹦噠。

而嚴氏也就趁著馬氏還沒生,就把大姑娘挪到她的院子裡,讓這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她才是未來的女主人。

順便,她還日日祈禱馬氏這胎生個閨女,省得有了兒子,在她麵前炫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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